“王公,你快來看看,這是電台吧?”
硝煙彌漫,屍橫遍野的黑夜中,蛇屁股興奮的招呼王言。
聞聲,正坐在那吃著小日本的豬肉罐頭的王言,一邊吃一邊走了過去。
軍帳內,好幾個電話放在這裡,還真有一個電台。
王言上前看了看,是大功率的戰術電台,十幾公裡的傳輸距離,用以和上級的聯隊通信。
將電台開了機,翻看著密碼本,王言戴上耳機默默的聽著。
“蛇屁股,去,讓兄弟們抓緊時間收拾,另外再派一隊人去報信,讓龍文章他們收拾東西撤退,煩啦那邊集合。快去!”
蛇屁股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王言竟然還會鼓搗電台這麼高級的玩意兒,但卻也沒有廢話,當即轉身就跑了出去,派了一隊人去給龍文章報信。
王言又聽了一會兒電台,這才關了機,隨即讓人收了電台、密碼本,至於電話他沒有動,那玩意兒他拿了沒有用,都是有線的電話,還得有交換機,主要設備在聯隊一級,他拿了電話也沒用。
倒是電台的用處很大,可以截聽日軍的信息。至不濟,還能做預警使用。隻要一開機,聽到了規律的電波信號,那就說明周邊有日軍的大隊存在,趕緊跑路就對了。
尤其這裡還有備用的電池,以及電台的零件等,可以幫助他使用很長一段時間。等到渡過了這麼一段時間以後,他必然已經拿到了新的電台,有了新的電池與零件。
以戰養戰,他還是比較有心得的。
快速的打掃了戰場,沒有休息好的戰士們卻絲毫不覺疲累,因為他們近乎乾掉了半個大隊,雖然自身也死了二十餘人,但到底是占便宜的。
死去的……是享福嘍……
他們肩扛手提,滿載而去,就這還是放棄了很多東西。
到了後半夜,他們終於趕到了東邊的陣地。王言下令,讓跟著他去打仗的兄弟們好好休息。
煩啦、死啦、獸醫、阿譯等人都圍到了他的身邊。
“怎麼回事兒?王公,咱們不守了?”煩啦好奇的問道。
王言躺在戰壕裡,雙手環抱,眼都沒睜:“這次咱們是真惹事兒了,殺了小日本的大人物,乾死了他們一個大隊的兵力,小鬼子氣急敗壞了,要乾死咱們。這個時候不跑還等什麼呢?今天死了一百人,還有多少兄弟能這麼死?”
“主要還是這裡麵新兵多,您老親自帶隊夜襲敵營,也才死了二十幾個兄弟,白天守陣地卻死了八十,殺的都是一樣的小鬼子,這差距太大了。”
阿譯問道:“王公,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肯定是往北跑啊,大部隊都敗了,咱們還在這堅持什麼呢?這兩天死的兄弟有點兒多,我看大家對接下來的戰鬥都不樂觀,有點兒歸心似箭了。”
王言擺了擺手,說道,“煩啦,一個小時以後做飯,吃完就走。咱們得趕緊跑,要不然真被包圍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於是煩啦等人離去,不再打擾王言休息,自顧跑到一邊去嘀咕了。
一個小時眨眼過去,戰士們摸黑起來收拾裝備,吃著洋鬼子的麵包、罐頭,又拉撒一番,安靜且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一百個兄弟,換來這麼多的裝備,也不知道咱們是賺了還是賠了。”
隊伍安靜的在叢林中穿行,看著兄弟們肩扛手提的各種裝備,煩啦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賺了啊,咱們現在富的流油,彆看虞嘯卿牛逼轟轟的,他手下的裝備,可沒咱們好。”迷龍哈哈笑。
“兄弟啊,你就沒覺悟。”王言一巴掌呼到他後腦勺上,“還賺了?咱們賠大了!剛來的時候,咱們一條槍都沒有,怎麼起來的?靠的就是兄弟們殺鬼子,一點點殺出來的。沒有人,再多再好的裝備有什麼用?一個人一條槍隻能打出去一發子彈,兩個人兩條槍就能打出去兩顆子彈。
咱們兄弟的命,難道還不如這些破銅爛鐵?隻要人活著,武器彈藥早晚能弄來。這次的傷亡太大了,打陣地戰竟然都讓鬼子乾死了八十多人?這麼下去,咱們不等回去,人就死完了。以後打仗都長點兒腦子。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人都是第一位的。
當然我不是鼓動兄弟當漢奸啊,更不是讓兄弟們當逃兵,我們是要在保證自己存活的基礎上殺更多的小鬼子。咱們目前沒有打硬仗的能耐,那就不要硬碰硬,打不過就跑。”
王言一邊走,一邊給身邊人傳達戰鬥思想。確實有很多乾不過還要硬乾的時刻,但顯然,對他們這一股已然被放棄的部隊來說,並不是這樣的。
就如同他與洋鬼子威廉說的那般,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活下去,在此基礎上更多的殺鬼子……
不僅如此,他還不斷的在隊伍中變換位置,跟戰士們來回說,保證傳達到人。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收獲更多的信任,讓這些士兵們忠誠於他。
思想工作,是絕對不能鬆懈的。這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考慮,而是保持隊伍戰鬥力的必要,也是為了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打仗,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沒有目標,就沒有動力。沒有思想,就沒有精神。如此,也就沒有戰鬥力……
王言不僅僅是在說,也實實在在的用一場又一場的勝利,告訴這些戰士們,到底應該怎麼打仗。
他們的回城當然那不順利,但比較幸運的一點在於,他們是處在敵後,在沒有暴露之前,日軍對他們的防備並不強。
也是借此,王言帶著他們打了幾場伏擊,埋伏了調動過來的一些日軍。幾場戰鬥打下來,又乾死了上千人。
這同樣暴露了他們的位置,日軍開始針對他們進行圍追堵截。王言則是帶隊遊擊,每一次在將要被包圍的時候,恰好跳出包圍圈,並再一次的找到日軍的薄弱處偷襲。
前一天他還在被包圍呢,到了第二天,他就會出現在十多公裡外的一個地方,乾死幾十上百人,而後消失不見。等到再出現,又會在相反的方向,乾死幾十上百人。調虎離山、圍點打援,敵進我退,敵退我擾。
從撤退開始,王言每天都能有斬獲,少的時候幾十人,多的時候上百人。他總是以少打多,總是出其不意。對日軍造成的殺傷也在不斷的擴大,據阿譯的不完全統計,從進入緬甸開始,他們已經對日軍造成了三千多的殺傷,這是一個聯隊的兵力,並且這個數字還不是終點。
也是因為他們造成的危害一天比一天更大,積少成多之下,竟以報銷一個聯隊。新仇舊恨,日軍對他們這支幽靈一樣的部隊,又恨又怕。足夠的重視,帶來的自然就是足夠的壓力。
於是王言帶隊跑路了,他不是沒有死傷,等到完全的跳出包圍圈之後,他們的隊伍已經隻剩了不足四百二十餘人,減員超過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