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馬得福磕了頭,顫抖著手領了銀票,結束了這一次的發錢大會,轉而開始了大家一起吃香喝辣。
人們吵嚷的更凶了,興奮極了。現在王言讓他們提刀出去砍人,他們一個磕絆都不會有。
因為分銀子最少的人,都有五兩!其他幾十兩、幾百兩的大有人在。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當官的才有幾百兩,是表現好的衙役、幫閒、火甲、小吏等都有幾百兩,當官的也沒特殊到哪去,甚至有的就十兩二十兩而已,都不如王大這個廚子,他們父子倆分了一百五十兩。
尤其還是當著大家的麵一起發的銀子,於是領的少的,和領的多的,就有了一些火藥味。
王言很簡單的就將手下分了兩派,並且用銀子激發出了主觀能動性。
他有理由相信,在今後貫徹落實他的命令的時候,那些銀子領得少的人一定是會更加的積極主動,以此來爭取他這個知縣的器重。
至於說這些人埋怨他,那就無所謂了。一旦這樣一個競爭的環境建立起來,再埋怨他也不敢搞小動作,麵上還得比誰舔的都更積極,否則是要遭小報告,遭排斥的……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皆大歡喜的大會,所有人都很滿意,王言的威權在大興的地界上,由上至下,貫徹始終。
人們都知道,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尤其那些損失的權貴們,他們更加的清楚明白。因為他們也是從十畝地,積攢到千畝、萬畝的,清楚那種控製不住的貪婪。
王言從他們手裡刮了好大一筆錢出來,那自然要得寸進尺,想辦法從他們手裡刮出更多的錢才對……
“王兄弟,又吃著呢。”
嘈雜之中,朱七帶著齊大柱走了過來,坐到了王言這一桌。
正給王言說好話敬酒的縣丞馬得福趕緊就要站起來走人,王言擺了擺手:“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客套,你踏實坐著就行,七爺又不吃人。”
“沒錯。”朱七笑著接過碗筷,由著齊大柱伺候著倒酒,“咱們都是給萬歲爺當差,馬縣丞也是忠君愛國之人,王兄弟所言自己人卻是不差。”
馬得福陪著笑臉敬酒,沒說什麼話。他明白,說的自己人的事兒,是指收了五百多萬兩銀子,給宮裡送去兩百萬的事。也是王言自己喪心病狂的拿了十萬兩,包括眼前的朱七等人,都不同程度的分了幾百上千兩銀子。
如此簡單的互相吹捧一通,朱七說道:“如今銀子都收齊了,此事也就過去了,那些反賊也是時候該查辦了。”
“呂公公說話了?”
朱七點著頭:“就按照先前說的辦,大興的產業都歸大興處置,彆處的我們去處理。”
“那就勞煩七爺了。”
“什麼勞煩不勞煩?儘忠職守罷了。”朱七仰頭喝光了杯中酒,站起了身,“走了,不打擾你們的好興致。”
齊大柱趕緊著吃了兩口肉,嘟嘟囔囔的:“三老爺,我們辦事兒去了。”
王言含笑點頭,他是很喜歡齊大柱這一份直爽的。他說不讓齊大柱客氣,那齊大柱就從來不客氣。給銀子就要,一起吃飯的時候除了第一杯酒敬一下,剩下就是自顧大口的吃喝。
朱七總是笑,說齊大柱是個聰明人……
朱七押著人去辦案了,王言繼續跟衙門裡的人吃吃喝喝。
其實這件事還沒完,之後還要戶房的人去一家家的查賬,與繳納的清潔費做對應,相差數額過大的,到時又是一番說道。
但最重要的,還是這些人不得不捏著鼻子把這個清潔費給交上,其他的問題就都是小問題了。
王言笑嗬嗬的對馬得福說道:“老馬啊,我估計這一次查抄那些反賊,除了鋪子還能在大興有幾處好宅子。到時候我住一個,給你也分一個。”
“使不得,使不得啊。”馬得福慌張擺手。
“怕什麼?那大宅子就算衙門的公房,十兩銀子租給你五十年,誰還能說什麼?誰還敢把這宅子收回去?至於咱們死了以後的事情,那咱們也管不著不是?”
王言說道,“老馬,你隻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什麼都不是問題,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你也不用害怕調離大興以後的事,陛下也是知道你的。”
給馬得福吃了定心丸,王言自顧坐在那裡吃喝,應付著大著膽子過來敬酒的官吏、衙役、幫閒、火甲們,說著勉勵的話。
每一個人他都一口叫出名字,讓人振奮非常。他關心著這些人的家庭,還約定了要給一些人的患病家屬看看病。因為他是神醫的事情,也已經流傳開了,這兩天有不少人竄出來找他看病,膽子都挺大的……
正在這邊熱鬨的時候,一行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身穿緋袍之人,格外顯眼。他目標明確,直奔著與人喝酒的王言這邊過來。
緋袍的出現,當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喧囂一下子就消失了去,天地都寂靜下來,這就是緋袍孔雀強者的氣場。
王言放下了酒杯,起身見禮:“下官王言,見過部堂。”
“我乃戶部侍郎,張居正。”
攔住了手下人,張居正自報家門,並對衙門的眾人擺手,“你們繼續,我找你們知縣說話。”
於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言。
“看我乾什麼?張部堂都說了繼續,那就繼續啊,接著吃肉,接著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王言招了招手,便有人拿了碗筷酒杯上來。
“張部堂,請!”
張居正坐了下來,沒有動筷子,更沒碰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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