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增加的軍費自然就展現出了成果,薊遼千裡防線全都被防的死死的。想要走過居庸關到山海關這一條長城防線,那是千難萬難。
沿途有人敢徇私枉法,收銀子私自放人,一旦被抓到,那就是全家遭殃,並且從上到下收拾一堆人。這件事就不是那些彆有用心的人抵抗的了的,一點兒不容商量,誰敢鼓動生事,誰就掉腦袋。戚繼光統領的大軍,還是比較聽話的。
上層的軍官被調離了,中層的軍官被戚繼光慢慢的給換下去了,再加上哪怕軍中貪墨橫行,但因為軍費充足的關係,下邊的軍卒們不差餉銀,再加上戚繼光又善於跟軍卒打好關係,薊遼的軍官想要找事情是不現實的。
而且又不是才到那邊就施行了政策,是緩慢籌謀了一年多才實行,準備的很充分,不聽話的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斷絕了違禁物資的交往,使得這些物資運輸難度直線提升,自然價格也就走俏起來,自然更多人想要運輸。但在戚繼光的大力封鎖之下,能運出去的量終究比以前少了太多。同時戚繼光也利用這一點賺了更多的錢……
然而也是因為封鎖,導致了朵顏三衛、建州三衛以及韃靼的不滿,再加上大明商人的一些蠱惑挑撥,這些勢力當然就不老實了。
朵顏三衛和建州三衛都是羈縻統治的,不老實,把頭領拉出來砍了,給下邊的人許諾一些好處分化一下也就解決問題了。這套手段,可以說每個大明的官僚都是精熟的,譚綸應對的很好。
關鍵的,還是韃靼。
不給他們販賣先進的鐵器之類,他們就要施壓。直接開始試探性的衝擊薊遼防線。
當時還鬨出了好大的動靜,朝堂之上也多有對王言的喊打喊殺之聲。他們認為是王言挑起了戰爭,這都是王言出的主意麼,也是王言一力推進的,有問題肯定要罵王言的。至於原本的韃靼就時常犯邊,那卻是不在他們考慮之中的。
也是虧著譚綸和戚繼光爭氣,不說打贏了韃靼,至少是沒有讓他們突破薊遼防線。守住不敗,就是勝利,也不要建立多大的戰果。
戚繼光穩紮穩打,韃靼也僅僅是試探而已,發現他們的壓力不足夠,大舉興兵又費錢,試探了兩個多月自己就撤退了。
如此才算是穩定住了成果,戚繼光對於邊境的走私查的不鬆不緊,流出去一些是難免的,總有疏漏,總有人想鑽空子,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總體上是砍了一大半。以前明晃晃的走私的情況,是徹底的禁絕了。
譚綸那裡也不斷的對薊遼進行建設,屯田備邊,圍繞著榷場做一些生意,也算是開源節流了。至於調理更多的薊遼邊鎮的問題,就不是譚綸能做的了……
以上的種種,綜合下來就是這第二點。
以前徐階等人也都沒有想到,王言鼓動著在邊鎮動作,竟然是為了自己親自上手。再想到圍繞著王言接下來去向持續了許久的爭論,感覺像猴一樣被王言耍著玩兒。當然主要還是怪嘉靖偏幫,但誰又會說嘉靖的不是呢,隻能是趁著王言離京了,找機會給嘉靖上上手段罷了……
王言可不管他們怎麼想,告彆了胡宗憲、海瑞、王用汲,帶著嘉靖安排給他的廠衛保鏢,浩浩蕩蕩的去到了冀州治所的三屯營就任。
在這裡,王言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見過王部堂。”譚綸笑著迎了上來,態度很有幾分熱情。
“部堂!”戚繼光的高興都寫在了臉上。
王言與戚繼光也是可稱一句相識多年,戚繼光對王言的脾氣秉性以及行事風格已經十分了解,這是最讓他感覺舒心、安心、省心的文官領導……
王言輕佻的對著戚繼光點了點頭便算打過招呼,就哈哈笑著對譚綸拱手,“真是好久不見了啊,譚部堂。”
當年淳安之時,譚綸讓人帶著海瑞老母妻女到了淳安,他則是先去到淳安打前站,與王言一起喝過兩頓酒。
譚綸也是哈哈笑:“是啊,好久不見了。不成想,昔日淳安的九品主簿,相隔不過六年,竟是成了部堂之尊啊。”
“都是陛下信重,予我大權,你看我年少得意,我這心裡可是戰戰兢兢啊。先前韃靼犯邊,朝臣們恨不能殺了我啊。現在我來主事,真要有個好歹,怕不是真得提著腦袋回去見陛下了。”
“你才到任,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趕緊進城,沐浴一番,咱們今天定要不醉不休啊。”
王言擺了擺手:“我說個煞風景的話,這飯啊,還是得讓我帶來的廚子做,這樣吃的才安心。”
“理解理解,小心駛得萬年船。”譚綸一臉的欽佩,“你來這邊鬨的沸沸揚揚,你又是一貫的強硬,到了薊遼肯定是要下重手的,不論是軍隊裡的,還是軍隊外的,不論是薊遼的,還是彆處的,可都盯著你呢,真是不能不防啊。”
“想做事就不能惜身,都是難免的,理解就行啊。”
王言轉頭對戚繼光說道,“戚將軍,先調遣兩千兵馬回來,明天開始先在薊州來一遍清田查口。”
譚綸遲疑的說道:“不必如此著急吧?”
“都是下邊的人做事,早晚都要做,先把人手召集起來嘛。”
“那清田查口也不用調兵過來吧?”
“這是邊鎮,有備無患嘛。另外明天我也得翻翻案,畢竟我還兼著薊州巡撫的差,先把薊州給犁一遍再說話。我知道你開源節流做的不錯,不過我這一招清田查口翻舊案,要更高一籌。”
王言自嘲一笑,“就是有點兒費命。哈哈,走了,進城……”
才剛到這裡,王言就已經好像主人一樣了,戚繼光已經在命人傳令,譚綸也隻得苦笑著搖頭,帶著一大票的本地官員,引著王言進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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