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當即爽快答應,又抽出一張方形紅紙,寫寫畫畫之後,塞進小布包,送給了任水心。
任水心開心地把護身符收好,出門前抱了抱姑姑,說:“姑姑你會做護身符,以前怎麼不告訴我!”
姑姑笑著說,“你以前也沒問我要嘛!”
任水心來到門口,姑姑送到門口。
她轉過身來,又看了眼姑姑,終於還是不放心。
水心對姑姑說:“其實我爸讓我返程時來見你,是想讓我在山上多陪你幾天,他不放心你。結果我特彆想算一卦,就提前來了。姑姑,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陪你兩天的,朋友那邊我可以安排彆人陪同去度假區。”
姑姑溫柔而開朗地笑著,說沒關係的,早就算出那家夥死的早,她有心理準備。再說,他是死是活,早都與自己無關了嘛。
水心沉默了一瞬,握了握姑姑的手:“反正你有我電話,最近我都沒事,你需要的話,我隨時能來山裡陪你住。”
姑姑笑著擺手,說:“真的不用,你就安心去度你的蜜月吧!”
水心心情複雜地看了眼姑姑。
姑姑遭遇那一切的時候,她年紀還小,母親也在世。
當時水心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父母都諱莫如深。
長大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在父親書房裡,偶然看到了一份判決書,她才知道姑姑曾遭遇過那麼悲慘的事情。
彆人失戀一場,頂多掉層皮,姑姑失戀一次,恨不得丟半條命。
要不是太痛苦,誰會選擇以出家的尋求解脫呢?
任水心不放心,姑姑卻笑著把她往外推,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還是樂觀積極的樣子。
任水心被姑姑帶出房間後,從另一房間裡把林小柒和霍聿森叫出來,三人跟姑姑告彆,隨後一起離開了道觀。
任瀟站在道觀前的觀景平台上,看著三個年輕人腳步輕快地走下台階,淺淺一笑。
護身符是她亂寫的,因為她並沒有那道行。
但如果能讓他們感覺到安心,就不能說完全沒用。
然後她又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
想到那個曾經給了自己世間最好的愛,也給了自己最慘痛經曆的男人,竟然就這麼死了,原本心如止水的她,內心也不禁起了些波瀾。
原來,有些人有些事不過是塵封在心裡,並沒有真的釋懷和淡忘。
大概這就是她始終無法真正達到師父那種修為的原因吧。
站在冬日的冷風裡,連往事都變得凜冽刺骨起來。
她想起了與那男人的相識,也想起了她死去的孩子……
他們初次見麵,是在一場大地震後,他是誌願者,而她是去當地旅行,被困在建築物下的遊客。
他發現了被困的她,挪開她身上的石頭磚塊,徒手將她從廢墟裡挖出來。
她記住了他沉穩有力的聲音和年輕英俊的臉,卻忘了問他的名字。
災難之後,她回歸正常生活。
那時,她是一家小公司的銷售專員。
她所在的公司想和一家五百強企業談合作,經人牽線搭橋,終於聯係到了對方的銷售經理,對方態度冷淡,本以為成不了。
結果出乎意料,對方不但答應了合作,還指名要她負責項目。
再去談具體合作事宜時,她才知道,那個曾經救過她的男人,是這家公司的年輕的總裁。
兩家公司的項目圓滿結束的那天,她躺在他的大床上,與他一起實現了另一層麵上的圓滿。
相愛的日子,是由瑣碎的幸福組成的。
但痛苦也接踵而至。
她懷孕了。
她想和他結婚,他說等忙過這陣就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