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各國局勢雖總體安穩,但總歸有宵小之徒屢次試探,盯著中原這塊肥肉虎視眈眈,其中以北邊遊牧民族最為囂張。
而淩雲此人,三歲跟著父親進軍營,是死人堆裡長大的孩子,五歲就能殺人,十四歲上戰場與其父裡應外合,以百人戰力將敵軍千騎斬於馬下,立下赫赫戰功。
可以說,沒有鎮國公,就沒有現在穩定的局勢,沒有淩雲的定北軍,就沒有如今的太平。
隻是這種太平終將被打破。
先帝在時收到密報,傳鎮國公淩雲意圖謀反,甚至有通敵叛國之嫌,所以他和太子才起了讓裴安楠去和遊牧民族聯姻的想法,卻不料激怒了裴安楠,雙雙死於非命。
他倆死則死矣,爛攤子還要裴安楠來收拾。
多年來,鎮國公的權力太大了,北邊地區基本都被他收入囊中,更彆提還有定北軍這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恐怕早已經隻認淩雲而不知皇帝了。
裴安楠心裡清楚,這次淩雲來京覲見,就是打著賀歲的名義來試探她的。
一旦她表現出一丁點兒破綻,淩雲就會立刻造反,將她趕儘殺絕。
隻是正好,她和淩雲的想法不謀而合,此次朝宴,必定是鴻門宴。
淩雲騎在高頭大馬上,身穿鎧甲,腰間掛著一柄長劍,瀟灑至極。
遠遠見一小廝打馬而來,臉上掛著恭敬諂媚的笑容,下馬就是一禮:“奴才參見鎮國公,陛下已經等候多時。”
淩雲尚未說話,他身邊的副官先露出嘲諷的笑意:“我們將軍戍守邊疆幾十載,若非如此,陛下哪能這麼輕鬆地接過國之大業?就是先帝也給我家將軍幾分薄麵,陛下等上一等,又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咱當今聖上是個女人,我等便明白了。”他擠眉弄眼一笑,“哪個女人不拜倒在將軍的威嚴之下,想做將軍帳中客呢?”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士兵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惹得戰馬嘶鳴,一時間地動山搖。
淩雲一抬手:“哎,休要胡說!”又轉頭對小廝倨傲道,“這些都是我身邊幾十年的戰友,糙老爺們兒,刀口上舔血的漢子,說起話來混不吝,還望陛下不要怪罪。”
隻是那群人仍然沒有收斂,雖然不再多說,但表情上的不屑和揶揄連藏都不藏。
小廝臉色不變,恭敬地點了點頭,權當什麼也不知道,得了淩雲的首肯後,又打馬回了京城,告知城門口提前準備迎接之事。
不多時,淩雲一眾人就風風光光地從城門走了進來,街邊的百姓或好奇或仰慕,都在望著這支虎狼之師,叫淩雲一眾心裡得意極了。
此次回京,他特意以請裴安楠閱兵為由,帶了兩千兵馬,都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豪傑,此刻就駐紮在離京城不遠的郊區。
他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作響,生怕彆人聽不見,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示威,也是試探,若是裴安楠有半分軟弱,他就可以順水推舟,那帶來的兩千將士,將會血洗皇宮。
知道歸知道,裴安楠卻正如他所想的一般,不敢拒絕他的兩千兵馬,反而派了人好生招待。
為了表示對這支軍隊的敬重,裴安楠甚至動用私庫來為將士們添衣加食,京中有名的酒肆都被搬空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淩雲等人享受著京城百姓的歡呼和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又怎麼會不飄飄然?
若不是多年征戰的經驗和理智,淩雲真想今天就殺進宮去,讓這些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眾望所歸。
歲宴時八方來朝,可鎮國公淩雲是唯一一個擁有朝宴標準的接風宴的。
裴安楠坐在皇位上,勾著一抹笑容,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請淩雲等人入座。
剛坐下,淩雲身邊的副官張順成便湊了上來,悄聲道:“就是那個。”
淩雲的目光一下子順勢轉移到了謝丞赫的身上,戰場上下來的人,眸子裡天然帶著一股戾氣,上上下下將他大量了一個遍,撇了撇嘴:
“柔弱書生,能成什麼大事?”
張順成嘿嘿一笑:“您說的對,隻不過他在百姓中很有威望。我聽說先帝之前也想殺了他,卻一直遲遲沒有動手,恐怕是另有過人之處。”
“可我怎麼看也看不出,得到這個人就能得到天下。”淩雲仍然滿臉的不相信。
張順成壓低聲音:“將軍您想,得到這個人,一來可以利用他正名,二來,聽說他和裴安楠有深仇大恨,他又是當朝國師,若是借他的手……”
淩雲眯了眯眼,懂了。
用完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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