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逃不過裴安楠的眼睛:“你又笑什麼?”
這男人怎麼這麼愛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讓他天天勾著唇?看的她心裡煩躁,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你心裡有百姓,我很開心。”謝丞赫並不做隱瞞,“你會是一個好皇帝,比他們都強。”
裴安楠愣了一下,實在不習慣這般直白的誇讚,揚起腦袋輕蔑地丟下一句:“用你說?”
她容貌英氣,眉宇之間自然有一種霸道,可是在說這話的時候,謝丞赫隻看到了她拚命藏起來的慌亂,反倒顯得俏皮。
他這麼想著,掐了自己一把,卻沒能止住笑。
俏皮,居然用了俏皮二字來形容她!若是被她知道了,還不曉得要如何生氣呢。
裴安楠不知道謝丞赫心裡在想什麼,可他的表情也過於豐富,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她,黏糊糊的。
她實在受不了了,直接揮揮手,將謝丞赫打發出去,不想再看見那張臉。
謝丞赫耷拉著眼尾,方才還笑意盈盈,瞬間就萎靡不振了。
昨兒個還能拉拉手,今兒剛說兩句話就攆人走了。
怪道人們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瞧瞧裴安楠,真是完美詮釋了這句話。
“唉。”他垂眸,人也癱軟了下來,提不起精氣神,“果然得到了就不值錢了,是嗎?”
這話一出,裴安楠滿腦子都是那些說她提褲子不認人的評論,那些異世之人說話過於放浪,叫她瞠目結舌,不忍再看。
此刻謝丞赫的話和那些評論不謀而合,明明沒提及什麼不堪的字眼,卻還是讓裴安楠臉上飛紅,神色慌亂了不少。
“胡說什麼!”裴安楠按不住自己的心跳,她不明白,究竟是隻有自己如此反常,還是謝丞赫麵對這種反常,也能遊刃有餘。
謝丞赫和裴安楠之間隻隔了一張小幾,他蜷起腿跪直,身子往前一俯,強行拉進了二人的距離。
他欣賞著裴安楠的慌亂和驚恐,目光從她的耳垂落到脖頸,癡癡凝視著這一片緋紅,歡喜的不得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反常代表了什麼?
他的心臟也捱過一次次的悸動,一次次的狂跳,他的眼神也躲避過,不是不想直視,是不敢直視,怕一對上視線,就忍不住全都暴露了。
隻是他已經坦然接受了這種情感,故而不覺得煩躁,反而從中找到了快樂。
直到如今,他已然喜歡上這種發自心底的酥麻,因為這是獨屬於裴安楠一個人的症狀。
“你心裡有我。”他聲音很輕,羽毛似的,拂過裴安楠耳畔,吹進她心裡,癢成了一灘水。
“我很高興。”明明是讀書人,可他摒棄了所有讀書人的迂回,大剌剌剖開內心最本源的想法,不想加以修飾。
“安楠,若我願意無名無份,你願意要了我嗎?”
裴安楠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謝丞赫的視線前所未有的熱烈,明明說著這種叫人浮想聯翩的話,可他眼中沒有情欲,隻有虔誠。
偏偏裴安楠在此刻,連躲避這樣的視線都做不到,僵硬得像一根木頭,任憑名為謝丞赫的火在她心裡燒。
裴安楠的臉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紅過,她頭一回知道除了發燒,人的臉還能上升到這個溫度,頭一回感受到心臟的脹痛,卻又不覺得難受。
更是頭一回什麼都不願意算計,隻張開了嘴,一個“好”字就在舌尖,隻等她放鬆警惕便溜出來。
她狠狠咬了舌尖,刺痛叫她清醒過來,她抿著唇沒有說話,方才迷離的眼神換回了幾分清醒。
謝丞赫看到了,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笑,帶了些無奈和落寞。
裴安楠不明白,他放棄了?
他的眼神就像是蠱,迷惑她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他隻要再勾勾手,隻要再往前一步,隻要再主動一點,裴安楠就會如他所願,徹底忘了自己是誰。
如果現在是裴安楠在做這件事,她一定不會放手,而是更激進,更衝動,無所不用其極,發誓要讓對方淪陷得比自己更深才行。
她的疑惑寫在臉上,謝丞赫看得清楚:“若你有一分不想,哪怕有九十九分想,我都不會逼你。”
“算計是彆人的事,對你,我隻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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