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南音始終低著頭,腦袋沉得紮實,像是將百餘年來不遵的禮數全部還清。
“既然你知道錯了……”陸浮雲心煩意亂,開口不知道說些什麼,隻好生硬道,“那你與有容的婚事……”
“我是真的喜歡楚有容。”南音抬頭,收了禮數,靜靜望著陸浮雲,“也是真的要和他成婚。”
陸浮雲眉頭緊鎖,怒目而視:“你喜歡過的人那麼多,哪一個成了?不都是你消遣的玩物?”
“如今郡柔喜歡有容,你便要搶了他,若是郡柔不喜歡了,你再丟棄?他是你師兄,怎容你這般羞辱?”
陸浮雲越說越氣,張口欲再說,卻被南音靜謐的眸光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雙眸子從來沒有這般安靜,它們向來都攝著瘋狂而熱烈的光,以至於無論南音做什麼,說什麼,都帶著一股子桀驁和囂張。
可現在,這雙眼眸靜靜凝視著陸浮雲,將他口中那些話悉數堵了回去,叫他捉摸不透,看不明白自己這個徒兒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已經換血了。”南音的唇角彎起一抹笑意,不同於往常,這抹笑容輕鬆愉悅,帶著一股子叫人安心的恬淡。
以至於哪怕她所說的話如此匪夷所思,陸浮雲還是一下子就看出來,她說的是真的。
百餘年,追求南音的人數不勝數,不乏強者,可她總是抱著一種遊戲的心態,逗狗似的答應他們,然後玩弄他們的感情。
沒有人能在她這兒撈到好,沒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裡,所有人都是她的消遣,端看誰用情更深,傷得更慘。
這樣的人,竟悄無聲息進行了換血,將這份獨一無二的唯一交給了楚有容。
“你……”陸浮雲喉頭發乾,不明白自己對待自己的兩個徒弟,為什麼這般怯弱,以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南音看著他,身子卻往楚有容那兒靠了靠,牽住他的手:“結契儀式可以不用辦了,我和有容也不在意這些,隻在宗門族譜記載便可。”
“師尊,我身體不舒服,還是先回去了,就不送了。”
說著,她拉著楚有容退後幾步,仍是掛著恬淡的笑意:“師尊慢走。”
話罷,二人轉身進入洞府,門關了。
陸浮雲怔怔站在外麵,這才想明白南音那安靜的氣質究竟是什麼,才會讓他感到這般心悸,這般呼吸不暢……
那是疏遠。
是百餘年來從未在他們之間提及的詞語。
南音疏遠了陸浮雲。
自那日自請封山後,南音便當真沒有再踏出山門一步,任憑誰來門口喧嘩,也全然不急不惱,洞門不開。
楚有容從始至終沒有發言權,南音叫他搬來,他便搬來,南音叫他住下,他便住下。
隻是到底是大師兄,不能如南音那般任性,故而他仍然在門派裡按部就班,裝做沒看見那些窺探的眼神。
一晃幾個月過去,距離預言中的浩劫又近了一步。在洞府中的南音卻停了修煉,整日癱在床上,不是發呆就是找係統裡自帶的小遊戲。
在南音又一次打開2048時,係統終於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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