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地癱倒在地,這才明白掌門始終隻想息事寧人,穩住南音。
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死活,都無關緊要。
哪怕想說一句實話,也會被堵住嘴。
而她這時才意識到,哪怕自己穿越來了異世界,哪怕自己身懷係統,也不過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女,誰也鬥不過。
旁人喜歡她時,她便是嬌寵可愛的小師妹。
旁人不喜歡她時,她就是匍匐在地人人可欺的螻蟻。
“係統……”她嗚咽著在心裡說,“求求你了,我想回家……”
可是係統沒有應聲。它還在屏蔽狀態。
南音瞥了她一眼,再沒多看。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把郡柔當成自己的對手,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因她而改變,也是一樣。
像郡柔這樣的人,走再高也是德不配位,靠丹藥鍛出來的體和一步步紮實練出來的體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願意做菟絲花,願意依附旁人生長,那是她的事。
可她也必須明白,有朝一日旁人嫌她礙事,要除了她,她也沒有還手的力。
掌門和陸浮雲麵前,南音沒辦法用秘音給楚有容傳話,隻能再次裝做不經意地瞟他一眼,飛了一記眼刀過去。
楚有容滿臉受傷地看著她,膝蓋一動,跪行兩步,伸了手想去抓她。
陸浮雲上前兩步,擋在南音麵前,一腳踢開他的手,冷喝道:“你還想乾什麼?南音之前是對你做了些不好的事,如今不也同意毀契?你還要不依不饒?”
好一個強詞奪理,楚有容張口想譏諷,卻瞧見陸浮雲身後的南音眯了眸,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目光。
他語塞,方才想過的嘲諷全都咽了回去。
眼睛一閉,他咬牙,聲音啞得不像話:“弟子知錯……”
“這契,便毀了吧。”
“我同意毀契和離。”楚有容閉著眼,聲音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乾澀又生硬。
“但我有一個條件。”他佝僂著身子跪在地上,像是沒了支柱一般頹唐,“我要和南音單獨說幾句話。”
掌門和陸浮雲異口同聲:“不可!”
南音挑眉:“為什麼?”她看著那兩個人,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故意往他們心上紮刺,“他就算是想和我單獨說幾句話,也無關緊要吧?”
“我如今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先前若不是我沒有防備,他也不可能近我的身。如今我清醒著,難道你們還怕我不是他的對手?”
掌門臉色難看,一雙蒼老的眸子盯著楚有容,迸濺出火星兒來:“那倒不是。隻是楚有容做事衝動,怕你們兩個再起事端。”
這回還不等南音嗆聲,楚有容自己就開口道:“掌門可在我身上下禁製。”
“如此,我便不能做不該做之事,說不該說之話。”
掌門和陸浮雲對視一眼,還是點了頭。一道冰藍色的靈光打進楚有容的體內,禁製便算下了。
若楚有容膽敢提及預言之事,便會觸發禁製,如千百條蟲子從體內孵化,撕咬侵蝕他的五臟六腑一般痛苦。
南音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握拳。
饒是已經知道了這些人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個個兒都是犧牲他人成全自己道義的好手,如今也是被惡心到了。
可她尚沒有能力和掌門抗衡,更沒有能力和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修道人抗衡,為今之計隻能忍字訣。
“那就跟我回靈雲峰說吧。”南音彆開腦袋,不去看掌門和陸浮雲,神情淡漠又不近人情,“早些說完早些毀契,莫要誤了我去尋外門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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