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咯咯咯……”喪屍的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響,它跌跌撞撞地向晏清走來,甩著脫臼的手臂,露著白骨的肩膀,身上散發著惡心的氣味。
晏清試圖站起來,未果,他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連綿一個月的大病讓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
呼,看來是命數已儘了。
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隻求這個喪屍餓了幾天,能把自己吃乾淨,彆留下幾塊變成喪屍,怪惡心的。
砰!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出現,晏清猛地睜開眼,臉上身上全沾滿了粘液。
“打喪屍了打喪屍了家人們,剛剛打賞的家人們看到了嗎?主播第一次打喪屍啊家人們,為了家人們主播真的拚了拚了!”
一個穿戴詭異的女人站在晏清麵前,她紮了一個丸子頭,手臂和小腿上都綁了幾層厚厚的雜誌,手裡攥著一根棒球棒,上麵還釘了幾根釘子。
棒球棒上的粘液順著釘子往下滴,她覺得惡心,滿臉嫌棄地將棒球棒在已經被爆頭的喪屍身上擦了擦。
“主播真的豁出去了哈家人們,動動你們的小手指,點讚關注不迷路!老鐵們還想看主播怎麼在末世求生,都打在評論區哈!”
杜晴嵐嘴裡碎碎念著俏皮話,可是臉色已經白得透明,嘴唇子一邊說話一邊抖,都不敢出聲,隻用氣聲窸窸簌簌地念叨著。
攥緊了棒球棒,她看著晏清:“你是打算自己走,還是打算我扛著你走?”
晏清這才反應過來:“謝謝!你是這附近的鄰居嗎?我也住在……”
“我可沒你這麼有錢,住富人區。”杜晴嵐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說,“我隻是一個失業下崗的小主播,怎麼敢跟晏大總裁當鄰居?”
晏清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你認識我?”
“靠!你不記得我了?!”杜晴嵐差點叫出來,又強行壓下了聲音,“這就是資本家嗎!根本不在乎勞動人民的生死!”
“你現在沒有選擇了!你隻能自己走!我是不會扶你的!我現在要走了!你要是不跟我走,你就在這兒等死吧!”
說著,杜晴嵐攥緊了棒球棍,轉身便走,一張紅臉氣得跟河豚一樣鼓了起來。
萬惡的資本家!要不是係統強製要求,她絕不會來救這個狗男人!
因為這片區域的人已經撤離了七七八八,喪屍也少了很多,留下來的大都是像剛才那個一樣,缺胳膊少腿,走不了太遠,也沒什麼戰鬥力。
杜晴嵐走一段等一會兒晏清,兩隻手死死抓著棒球棒,眼睛瞪得像銅鈴,生怕從哪兒再冒出來一隻。
“這片區域的人已經在一個月前就撤離了,所以這些商場裡不會有什麼剩餘的物資。”她又用氣聲悄悄說,“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比較好。”
“他?他這副德行一看就是餓得半死不得不出來找吃的,他家能有什麼物資,把他燉了都不夠我塞牙縫兒的。”
“想看我手撕喪屍?家人們冷靜一點,我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這個棒球棒。如果想看我用熱武器秒掉喪屍,家人們就給點打賞,讓我買點防身的好東西!”
“未成年不許打賞!管理員!管理員給我把他踢出去!”
晏清麻了:“從剛才開始,你到底在和誰說話?”
“直播間的家人們。”杜晴嵐縮著腦袋,躲在貨架後左右看了看,“就最後一點路了,我們一起衝過去,看見那輛紅色的桑塔納了嗎?那是我的戰車,沒鎖,直接上!”
晏清探頭,看了一眼停在商場門口的紅色桑塔納。
嗯,很好,前保險杠凹陷,後保險杠失蹤。
車燈全碎,隻剩下半個,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哈,雨刮器凹成了心形。
唯一還算欣慰的,就是玻璃都在,還貼了防窺膜,但是他們仍然不知道喪屍有沒有視力,所以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