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頭一回。
金香覺得自己應該猜到了原因，但到底隻是猜到了，也沒敢說出來，急忙吩咐人去廚房，跟著莫商商進了屋裡，見她坐在一旁翻著書頁沒說話，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廚房很快就把湯圓送來，莫商商隻吃了大半就吃不下去，昨夜被酒燒過的胃有點兒難受，她皺眉，金香有眼色的拿了早晾著的熱水。
“王妃身子不舒坦，不如叫大夫來瞧瞧。”金香小聲說道，彆院裡頭有大夫，是將軍夫人特地指了來的，就是之前莫商商中毒，給來診治的那位。
想起他，莫商商就忍不住在心底罵了句蒙古大夫，臉上淡淡道：“不用。”說完看了眼金香，“坐吧，我有事問你。”
金香聽到頭兩個字，心就猛地一跳，隻覺得沒好事，再聽見後邊幾個字，她的心就嘭嘭的跳個不停。
金香謹慎的坐了半邊團凳，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莫商商有些想笑，但還沒笑出來，她就悻悻，自己在萬俟無生麵前，差不多也是這副模樣吧，說不定還要更沒用些。
於是莫商商順理成章的笑不出來，隻微微頷首：“紅瑚現在在哪裡？”
她還是沒有懷疑萬俟無生，隻是想從金香這裡打聽出些東西。
金香猛的抬頭，望著莫商商的眼神有點兒疑惑，張嘴還沒發出聲兒，就有人打起簾子進來，她回頭，隻見紅瑚快步走過來，後邊還跟著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頭，急忙起身讓出位置，一邊低聲道：“王妃，王爺一早就吩咐放紅瑚出來。”
莫商商一怔，唇角不由得抽了抽，罵人的話還沒冒出來，紅瑚已經撲通跪在她跟前，後邊那個小丫鬟也急忙跟著跪了。
小丫鬟低著腦袋隻露出一片額角，但不用人說，莫商商也知道，這就是那個被顧氏按上花轎，又被自己推出去的倒黴丫頭。
“起來吧，跪著做什麼？”莫商商說道，趕在紅瑚那一嗓子叫出來之前，看她漲紅了眼，也不知道是讓什麼憋的。
紅瑚沒起來，固執的跪著，蒼白的唇抿成了條線，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哎，金香，我有點兒頭疼，你扶我進去。”莫商商撐著額頭說道，紅瑚聞言一急，急忙爬起來，搶在金香前邊扶著莫商商。
金香慢了步，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來，讓人覺得她也許真的隻是慢了步。
莫商商對金香翻了對白眼，抽回手：“現在知道起來了？”
紅瑚：“……”
“你也起來吧。”莫商商才懶得看紅瑚那彆扭的張臉，對還跪著的小丫鬟說道。
這丫鬟是膽子真小，先蚊蠅似的開口：“謝王妃恩典。”然後才站起來，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她身子在打顫。
莫商商看著她也無語，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估摸著顧氏把她按上花轎，也是當她是個死人了，就算自己把她放出去，隻怕出了門就會莫明煊的人抓回去滅口。
讓個丫鬟上秦王妃的花轎，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證據，尤其是人證，萬萬不能留下。
“金香你先帶她下去，彆讓人欺負了她。”莫商商隻好說道。
其實這個小丫鬟她是已經準備放棄了，萬俟無生抓了她太多的把柄，她手裡頭又沒有足夠交換的籌碼，隻好能換回來多少是多少，所以後頭庫房裡的嫁妝，她在萬俟無生麵前，半個字都沒提。
因此她也沒想過要處置這個小丫鬟，隻能先留下，要是手腳勤快，就留她在這裡乾活吧。
金香知道王妃肯定有話要對紅瑚說，領了小丫鬟出去，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知道她以前在莫家是做灑掃的活兒，就讓她和另兩個丫鬟一塊掃庭園。
屋裡，莫商商問清楚紅瑚這些日子究竟在哪裡，實在是忍不住翻了對白眼兒，那日她被撈起來後昏迷不醒，萬俟無生就讓人把紅瑚扔到後院裡，和那個小丫鬟作伴，直到今天早上吳管事才去傳話，放她們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