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悅咬著筆,雙手抓著頭發,抓狂的低吼了一聲。
“這奏折,怎麼寫啊。”
“小悅,你又怎麼了?”聽到小魚擔憂的聲音,秦悅本來想要下意思的回一句沒事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雙眼,吐出嘴裡的筆,問道:“小魚,你會寫字嗎?”
小魚低下頭,羞怯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會。”
秦悅這時才反應過來。
她一個從小失怙的普通漁家女孩兒,怎麼可能會寫字呢?
自己可真是病急亂投醫啊。
還勾起了小魚的傷心事。
秦悅立刻上前一步,緊緊的握著小魚的手道:“沒事,那是以前沒人教你,以你的聰慧,隻要有人教你,你肯定很快就會學會的。”
對啊。
假若教會了小魚,以後,寫奏折這事兒,不就可以交給小魚了嗎?
那她不就輕鬆了嗎?
這事,有搞頭。
秦悅拉著小魚道:“這樣,以後,我來教你寫字,好不好?”
小魚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好。”
秦悅好像騙小紅帽的狼外婆似的接著說道:“等小魚以後學會了寫字,幫我寫奏折,好不好?”
小魚聽到自己可以幫到秦悅,露出燦爛的笑容,很是高興的點了點頭道:“好,我終於可以幫到小悅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快點學寫字吧。”
看著小魚迫不及待想要學習寫字,想要幫助她的模樣,秦悅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愧疚感,輕輕的擁著小魚,道歉道:“是我不對,我怎麼能想著教你寫字,是為了自己偷懶呢?我真是太壞了。”
然後,秦悅雙手重重的拍在小魚的肩膀上,認真的說道:“放心吧,我會認真的教你識字的,隻有識字了,你才能讀書,才能明智,才是一個心智完整的人。”
一聽,不讓自己幫忙寫奏折了。
小魚焦急的道:“小悅,你不要小魚的幫助了?”
秦悅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要小魚的幫助,隻是,這件事,不該是你的事,它本來是我的麻煩事,你不應該承擔我的……”
小魚打斷秦悅,認真的說道:“小悅的事,就是小魚的事。”
秦悅的眼睛,立刻紅了,一把抱住小魚,感動的嗚咽著說道。
“嗚嗚,小魚,你真是太好了。”
這次的奏折,小魚自然是幫不上忙了,秦悅寫刻了十幾份後,終於還是像前幾次一樣,做了鹹魚,不再管奏折的格式,擺爛的將奏折當成家書來寫了。
“呼,搞定!”
秦悅取出通訊玉符,將奏折複製進去,發送,完成。
“嘿嘿,等明天將這份奏折原件交給驛站送往洛京,然後就等著師父的回信了。”
想到自己在奏折特意寫的那段話,秦悅覺得,這事兒,穩了。
秦悅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嗬欠,看了一眼爬在桌子上已經睡著的小魚,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自語道。
“都說了,讓你回床上睡,就是不聽。”
秦悅小心翼翼的將小魚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床上,蓋上毯子,然後打著嗬欠,收拾好筆墨紙研,吹滅了燈,自己也躺在了床上,聽著床外蟲鳴聲,心懷著對明天的期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洛京,秦府。
“還沒睡?”
秦昕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關切的推門走了進來。
秦曦搖了搖頭道:“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完,等處理完了,再睡也不遲。”
正在這時,通訊玉符開始閃爍起來,秦曦立刻一個閃身上前,拿起玉符,放在眉心,讀了起來,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秦昕搖了搖頭道:“果然是在等小悅的‘書信’吧?”
秦曦看完之後,冷哼一聲,將通訊玉符搖給秦昕,氣呼呼的對秦昕道:“這小妮子,現在是真來越厲害了,竟然用聖皇的話點我,讓我同意巡察完東疆之戰才回來,哼,真是豈有此理。”
秦昕接過通訊玉符,笑著搖了搖頭,對秦曦道:“這還真像是小悅的作風。”
秦悅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很會利用自己的身份,方便自己行事,好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洛京時如此,離了洛京,依然如此。
江山易難,本性難移。
秦曦怒其不爭的道:“憑借彆人的身份,完成自己的目的,這算什麼本事?她要是分析利弊,據理力爭,說的有道理,我還能不同意嗎?結果,她就用聖皇的一句話就將我給打發了,哼,這麼投機取巧下去,她這麼好的聰慧和天賦,都要被她給糟蹋了。”
秦昕笑著搖了搖頭道:“小孩子嘛,慢慢教,我看她成長的速度挺快的,有些地方,已經不遜於我了。”
秦曦沒好氣的瞪了秦昕一眼:“你啊,就向著她吧,那是在害她,你知道嗎?”
秦昕一聽這話,頓時就不依了,當場懟道:“喂,曦兒,說這話前,你可得講良心啊,我們兩個,在小悅麵前,誰唱的是紅臉,誰唱的白臉,你心裡沒數嗎?哪次不是我做那個惡人,哦,當著小悅的麵兒,好人都讓你當了,結果就算是背著小悅,我也什麼也好兒也落不著,是吧?連你這裡,我都落了一堆的埋怨,得,你以後自己來吧,我不乾了。”
秦曦一看秦昕生氣了,趕緊上前幾步,輕輕的攔著秦昕的腰,賠笑著說道:“唉,你看我,這不是氣糊塗了嗎?好了,好了,等小悅回來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秦曦趕緊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東疆的戰事吧。剛才在家書裡說,她在周厚的大營裡,遇到了夷人死間的刺殺,看來,東疆之戰,已經迫在眉捷了。”
“什麼,小悅在周厚的大營裡被夷人刺殺,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
秦昕一聽,頓時急了,哪裡還顧得上東疆之戰。
“呃~”秦曦尷尬的道:“這,小悅這不是沒事嘛。”
秦昕氣呼呼的道:“小悅沒事是沒事,但是此事,絕對不能輕易的放過周博遠,真是太過分了,我們那麼放心的將孩子送到他那裡,結果,他就這麼做的?”
秦曦不想將此事鬨大,趕緊替周博遠分辯了一句。
“這又不是周博遠親自坐陣,周厚也是第一次管這麼大一攤子的事,有所紕漏,也在所難免。”
秦昕怒瞪了秦曦一眼道:“那是你的徒弟,你就不生氣。”
秦曦笑著搖了搖頭道:“生氣?看奏折時,的確有些生氣,不過,轉念一想,這可是中原啊,小悅怎麼可能會出事?也就不氣了。”
有影衛在,還有聖皇盯著,怎麼可能會出事。
秦曦繼續冷靜的分析道:“這倒覺得,提前經曆這些,對秦悅來說,倒是利大於弊,不然,小悅一輩子也長不大,一輩子也不知道真實的戰爭,是什麼樣子的。”
秦昕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不過,還是餘怒未消的道:“你的心可真夠大的,小悅的請求,你打算準了?”
秦曦笑著甩了一下袖子,說道:“小悅都拿出聖皇了,我還能怎麼辦呢?隻能含淚批準了。”
秦昕搖了搖頭道:“你啊,真是越來越古靈精怪了。”
以前,秦曦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秦曦想說,那是在你麵前,你是沒見過,她剛見秦翌時的模樣。
“記得再派一隊影衛過去,雖然有聖皇盯著,但是,該有的保護,還是要有的。”
秦昕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秦曦翻了一個白眼:“那是我唯一的徒弟,我還能在這上麵缺了她?”
秦昕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通訊玉符,斜視了秦曦一眼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秦曦打了一個嗬欠道:“將小悅的奏折抄一份,送到周相那裡,問題出在周相那裡,周相總要做出補償才是。”
秦昕這時才恍然想明白了什麼。
“你最近一直研究周博遠這個人,是為了替小悅賺人情?”
秦曦白了秦昕一眼:“你以為呢?”
秦曦伸了一個懶腰,走出了書房道:“既然你睡不著,那剩下的工作,你就替我完成了吧。”
說完,人就已經沒了身影。
秦昕啞然失笑道:“我還以為……”
為此,這些天,她可是沒給周博遠一點兒好臉色看,還還處處打茬兒,真是……枉作小人啊。
……
不用秦昕這邊抄好秦悅的奏折遞過去。
周博遠已經通過通訊玉符,從周厚那裡得知了此事的始末。
“打亂重組,互相監督,嗬嗬,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彆聰明,除了你,彆人都想不到啊。”
麵對周博遠的訓斥,周厚低頭認錯道:“先生,學生知錯了,已經重新改了回去,按原來的保甲製重新完成了分組,也言明了,察覺到身邊人有異,立刻報信,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周博遠怒其不爭的冷哼一聲道:“你啊,就是太想證明自己了,總想弄點和彆人不一樣的東西,這次處理海軍的事,也是如此,假若這次不是出了一個姬勝,幫你漏上了漏洞,你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厚將頭低的更深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從許總教官那裡知道了姬勝的謀劃後,我就在全力配合,此戰過後,我會改變對海軍的態度,那些世家子弟,我會重用的。”
周博遠歎了口氣道:“此事,也怪我,還沒來得及教導你戰事,卻讓你負責海軍之事和東疆之戰,的確有些難為你了,你擅政,我應該讓你主政一方的。”
周厚卻這時,堅絕的搖了搖頭道:“先生,以後的時代,可不是以前的時代了,時代的浪潮,滾滾向前,趕不上,就要掉隊,淹沒在時代的洪流之中,聖皇已經指明了我們的方向是東夷,儀仗是海軍,若是我們不重視,以後,隻怕我們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博遠才將海軍和這次的東疆之戰,交給了周厚。
想讓他曆練出來,可以獨當一麵。
可惜,周博遠和周厚兩人,還是將戰爭想簡單了。
這才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紕漏。
周博遠沉吟片刻道:“殿下既然無事,那此事就不嚴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我會替你擺平……但是,東疆之戰,絕對不容有失,聽明白了嗎?要不然,連我都保住你。”
周厚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學生明白。”
斷了連接,周厚走出大帳,看了一眼秦悅大帳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海軍軍營的方向,最後看向東海的方向。
“果然,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啊。”
凡事,不可親曆親為,否則,必遭反噬。
“我隻需做好擅長的事,即可。”
居中調度,查漏補缺。
“此時察覺,猶未晚矣。”
此戰,必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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