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遠這時才發現,華神醫對這麼做竟然如此抵觸。
不過,李鴻遠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不由哈哈大笑道:“華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此時是哪裡?這裡可是東夷啊?你看病的患者,都是東夷人啊,他們身份越尊貴,他們身上的罪孽就越大,用這種方法報複他們,難道不是身為中原醫師的你,應該做的事嗎?”
華神醫差點被說服了。
不過,最後還是他的醫道占據了上風。
“就算對方是東夷人,我也不能這麼做!”
李鴻遠沒想到,華神醫竟然如此固執,不由的甩了一袖子,冷冽的說道:“迂腐!”
華神醫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們中原所有醫師都要遵循的規矩,規矩就是規矩,一旦打破了規矩,無論是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一旦突破了底線,很多事就無法挽回了。
今天可以,以對方是東夷人的身份,而用這種壞了規矩的方式對待他們,那麼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用另外的理由,用這種方式對待中原中的某此人?
李鴻遠搖了搖頭道:“若是他們侵入中原,燒殺搶掠呢?你還堅持你的規矩?”
華神醫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道:“那他們就不是我的病人了,而是我的敵人,對付敵人,自然就不需要遵循治病救人時的規矩了,無論是親手殺人,不是用毒用藥,隻要可以殺死對方的手段,我都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李鴻遠看著華神醫,眼中閃爍著欣賞的目光,不過卻不認同的搖了搖頭道:“真是天真!真實的戰鬥,可不隻是戰場上那樣真刀真搶的打,更多的戰鬥都是隱秘而悄無聲息的,不知不覺間完成的。”
李鴻遠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事,一下子沒了之前的興致,擺了擺手道:“好了,這些大道理,就不和你講了,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你要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好了,下去吧。”
華神醫緊瑣著眉頭,回到了居住的小院。
芍藥看到華神醫的神色,詢問緣由,華神醫就把自己和李鴻遠的爭論複述了一遍。
“芍藥,你說,是我錯了,還是李鴻遠錯了?”
芍藥搖了搖頭道:“你們都沒有錯,你們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堅持,先生,你不用在意李先生,隻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芍藥此時已經明白,李鴻遠他們估計和東夷人真的不是一條心,當然,也有可能李鴻遠隻是利益至上的人,並不在意東夷人還是中原人,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剛才的說辭,都是忽悠華神醫的。
不過,無論如何,對方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隻是這些道理,在華神醫身上,卻並不適用。
華神醫,無論是他的職業,還是他的性格,都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有些事,可以做,卻不可以說。
有些事,可以讓人知道,有些事,卻不可以讓人知道。
在這點上,李鴻遠犯了大錯。
李鴻遠的書房,李鴻遠坐書桌後麵辦公,一個青年站在旁邊為他打下手,這時,陰影中出來一個蒙麵黑衣人,出場後立刻單膝跪地,尊稱李鴻遠為“會主”。
“華神醫回去之後,有什麼反應?”
“啟稟會主,華神醫回去之後,向侍女芍藥問策……”
隨後,將華神醫和芍藥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李鴻遠聽後,笑著搖了搖頭道:“華神醫還真是性情中人,不過,那個侍女芍藥,倒是讓人意外。”
沒想到,區區一個侍女,竟然是一個明白人。
更沒想到的是,華神醫竟然會遇到困惑後,尋找侍女芍藥為其解惑。
看來,那個侍女芍藥,比他之前預料的,更加重要。
最起碼,對方可以影響華神醫的決策。
僅這點,就足以讓他重視越來了。
李鴻遠邊思考,邊揮了揮手,蒙麵黑衣人立刻再次行禮,身影一閃,融入陰影之中,消失在了原地。
影衛離開後,李鴻遠開口詢問起了身旁站著的青年的意見。
“礫兒,我說,我之前直接對華神醫說明詳情,是不是做錯了?”
李鈞礫搖了搖頭道:“父親沒有任何錯誤,這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哦?什麼根據,說來聽聽。”
李鴻遠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向後一靠,伸了一個懶腰,看著李鈞礫,笑問道。
“父親擅用陽謀。”
“父親要做的事,雖然陰損,卻占據大義,自然可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這麼做,何錯之有?”
“另外,可以看出,父親非常看重華神醫,有意收華神醫入會,那麼,這就需要考驗了。”
“隻有經過考驗,做出貢獻,認同我們的理念,和我們一條道兒上的人,才能入會。”
“父親,華神醫現在的困惑,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最需要的。”
“經過曆練,化解了心中的困惑,是必經之路。”
“這是父親對華神醫的愛護啊。”
“如此的愛護之情,父親何錯之有?”
李鴻遠聽後,哈哈大笑著搖了搖頭道:“礫兒,你啊,就喜歡用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胡弄我。”
李鴻遠站越來,走到窗前,沉聲道:“其實,為父這麼做,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擁足以掌控他生死的實力,更擁有足以主宰他命運的勢力,在他的麵前,我根本不需要遮掩,隻需要說出我的要求即可,至於他怎麼想的,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
李鈞礫不解的問道:“父親不是看重華神醫,想讓他入會嗎?怎麼會不重要?”
李鴻遠回頭看著李鈞礫道:“華神醫的醫術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我想用來構建頂層人脈,發展壯大我們麒麟會,不過,華神醫的人,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鈞礫,你要記住,控製人的手段,多的很,收服人的手段也有很多重。”
“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用魅力征服對方,自然最好,但是,你也要記住,人心是最難測的,一時的忠心,不足為憑。”
“還有,有很多時候,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越有本事的人,收服的難度越大,成功率越小。”
“我們有很多事要做,更需要隱秘行事,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沒有條件,讓我們用幾年甚至十幾年收服一個像華神醫這種擁有自己的道心的宗師級彆的人物。”
“他心裡想什麼,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隻要為我所用,即可。”
李鈞礫眼神中閃爍著猶豫,似乎並不認同李鴻遠的觀點,不過還是低頭稱是道:“是,多謝父親的教誨。”
李鴻遠深深的看了李鈞礫一眼,李鈞礫的小心思,哪裡逃得過李鴻遠的法眼,李鴻遠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沉默半曬,才接著說道:“一會兒,我就要去為華神醫設下禁製,你隨我一起來吧。”
李鈞礫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李鴻遠。
以前,李鴻遠做這種事的時候,是從來不會叫上他的。
這次,卻叫上了他。
這是,要傳授給他最核心的禁製之術的意思嗎?
得到父親的認可,李鈞礫激動的提高了幾個分貝,笑著大聲道:“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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