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封琅他,他怎麼敢?”
崇明帝突然收到了屬下傳來的緊急情報,看過之後,太陽穴上的青筋不由的冒了出來,雙眼憤怒的好像噴火似的,咬牙切齒將手中的帛書摔在地上,衝著影衛吼道:“那個孽子在哪裡?給我抓過來!”
崇明帝下達命令之後,就癱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怔怔的盯著地上的情報,眼中滿是悔恨。
“我,我應該果斷一點兒的,我不應該這麼猶豫不決,我早就該想到,小九不會甘願退位,我早該想到他可能做出過激的行為的,可是,我,我沒想到,他竟然敢做到這一步!看來,這些年,為了磨礪他,將那些事交給他,終究還是影響了他的心性,唉,是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
過了片刻,一陣喧嘩聲從禦書房外傳來。
“放開孤,孤是太子,你們這些下賤東西,竟然也抓我!我要誅你們九族,放開我!放開我……”
聽到封瑜囂張的叫囂聲,崇明帝臉上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臉上重新恢複了平時的冷肅和威嚴。
“將那個孽子給我押進來。”
封琅狼狽的被兩名侍衛押了上來,崇明帝冷漠的看著封琅道:“你可知罪?”
封琅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端坐在書案之後的父皇,突然笑了剛開始還是輕笑,後來變成了大笑,最後變成了狂笑。
崇明帝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看著。
封琅停止狂笑,眼中卻已經充滿了淚水,衝著崇明帝吼道:“父皇,您真的認可過我嗎?沒有吧!你打一開始,就沒有認可過我,您讓我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為了我著想,哪一件曝光出來,不是一個死?你隻是拿我當擋箭牌,讓我替您背黑鍋而已,父皇,您心中認可的,從頭到尾,隻有五哥,對不對?哪怕他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您也忘不了他。我這個太子,隻是您為了安定人心,無奈之下,才立的,對不對?您現在如願了,您心心念念太子回來了,我這個太子礙了您的眼了,您要廢了我,給五哥騰地兒,對不對?哈哈……父皇,您憑什麼認為,我就不會反抗呢?您憑什麼敢小瞧一個當了十五年太子,負責皇族所有陰暗之事的太子的勢力和決心呢?父皇,您老了,您心軟了,您竟然在下定決心之後,遲遲沒有行動,父皇,是您給了我機會啊,是您讓我可以從容的布置好了一切啊,父皇,感謝您對我最後的溫情,讓我有了和您叫板的底氣,哈哈……”
崇明帝眼神一動,雙眼閃爍著金光,看向封琅,終於看出了什麼,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是,分身?好精妙的分身傀儡,竟然和真人一模一樣,若不是運用了瞳術,竟然連我都分辨不出來。”
封琅嘿嘿笑道:“父皇,妖魔之道的精妙,隻從書麵報告上,是看不出來的,隻有深入的體會,才能明白。”
崇明帝臉色大變道:“什麼,你竟然……我不是千叮萬囑不可以的嗎?你,你……”
封琅哈哈大笑道:“父皇,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啊,可是,您不給孤活路啊,可是,沒想到,妖魔之道竟然和孤這麼契合,哈哈……真是意外之喜啊,哈哈……”
崇明帝看著瘋狂大笑著的封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冷漠的說道:“太子失德,廢除其太子之位,押下去,查明真身,捉拿歸案。”
封琅嗤笑一聲,大笑道:“父皇,你竟然真的不顧後果,也要廢了我?失去了妖魔,你如何應對靈潮之劫,難道,您就不怕妖魔失控,讓人族變成和四夷之地那樣,成為圈養的人畜嗎?”
崇明帝失望的看了封琅一眼,也不願意和一個分身傀儡對話了,一手輕揉著太陽穴,一手隨意的擺了擺道:“押下去。”
封琅被押下去的過程中,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崇明帝道:
“父皇,您真的這麼絕情嗎?我也是您的兒子啊……”
看到崇明帝不為所動,封琅絕望的失笑道:“嗬嗬,果然是父皇,心真的好狠啊,竟然一點餘地也不給我丟嗎?你竟然真的不顧後果也要廢了我?你竟然拿整個人族的未來給我陪葬,哈哈……”
原來,父皇討厭他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竟然寧原拿整個人族的未來陪葬,也不願意暫時妥協,讓他當這個太子嗎?
封琅瞥了崇明帝一眼,語氣中充滿著無儘的恨意的大笑道:“父皇,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哈哈……”
隨後,封琅的頭一歪,好像失動了生息,好像變成了植物人。
封琅離開了,崇明帝才掃了一眼封琅的分身傀儡,氣的冷哼一聲道:“敢解除妖魔的禁製,放他們離開,拿整個人族的安危威脅我?哼,你當我涇水封氏是什麼?當我大烽皇室是什麼?你做了這樣的事,竟然還想占據太子之位,真是一個瘋了。”
突然,崇明帝想到了什麼,對侍衛道:“快,立刻去東宮,捉拿白袍居士,這肯定是那個毒士的主意。”
肯定是那個毒士引導的,不然,他們父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初就不應該顧忌那麼多,暫時放了他一馬,應該果斷的將他除了。
該死!
……
東宮,邊緣的小院裡,白袍老者坐在亭子裡,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不時的望著禦書房的方向,輕聲自語道:“現在,封琅應該攤牌了吧?”
“嗬嗬,真想親眼看一看這場父子相殘的戲碼啊。可惜……”
突然,白袍老者感知到了什麼,望著東宮門口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封琅失敗了。”
“隻是,沒想到到,崇明帝竟然這麼果決,一點餘地也不留!嘖嘖,不愧是一代大帝啊!厲害,果然厲害!”
白袍老者滿臉惋惜的搖了搖頭道:“封琅,太子啊,這麼好的棋子,沒了,太可惜了。”
“當初為了他能上位,我付出了多少啊,幾乎將可以壓上的一切,都壓上去了,結果,到頭來,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還是丟了太子之位,真是時運不濟啊。”
誰能想到,封瑜竟然可以從那個鬼地回來呢?
還有秦翌,也是從那個鬼地方回來的,就是這兩家夥壞了他的大事啊。
真是,一飲一啄,皆是天定啊。
白袍老者突然惋惜的臉色一收,輕笑道:“還好,在這個過程中,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現在收手,我也不虧。”
不過,以後再想借助太子的勢力,就難了。
白袍老者突然抬起頭,看著闖進來的甲士,嘿嘿笑道:“現在才想起我來,是不是太晚了,哈哈……”
說完,白袍老者的身影好像熄滅的電燈似的,一閃而逝,突然消失不見了。
一個影衛瞬間現身,出現在亭子裡,可是怎麼探查,都無法找到白袍老者的身影,更無法確定對方的去向。
連影衛都如此,甲士們自然更是沒有任何收獲了。
崇明帝聽後,臉色難看之極,咬牙切齒的道:“給我全國通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混蛋,做了這樣的惡事之後,竟然讓他從容的離開了。
他們大烽皇室的臉,都因為他而丟儘了。
這時,一臉喜意的封瑜走了進來,正要和崇明帝說什麼,看到影衛,再看到崇明帝的臉色,頓時身體一頓,臉下的喜意一收,躬身行禮道:“父皇恕罪,兒臣失禮了。”
崇明帝揮了一下手,影衛的身影消失後,才看向封瑜,搖了搖頭道:“是我給你的不經通報就可以進來禦書房的權力,怎麼能算失禮呢?說吧,什麼事,這麼高興?”
封瑜雖然努力的憋著,沒有在臉上露出笑意,不過眼中的喜意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父皇,昌平侯剛才第一個發來了祝賀,已經認同了兒臣的秦王之位。”
渭水秦氏認同,就是秦翌認同。
而秦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隨著風水大陣的建立,他的地位隻會越來越高。
最後,他就算有生之年沒有開拓出法相境之後的功法,也會給他一個聖人的稱號。
把秦翌捧起來,架起來,最好成為孤家寡人,成為所有世家所有人族的聖人,而不是某個家族的聖人。
當然,這是父皇和各世家之主的想法,而在封瑜看來,有生之年,無法開拓出法相境之上的功法,成為真正的聖人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相信秦翌,一定可以做到。
因為,秦翌不僅已經有了法相境之後的境界的理論,甚至還有了一定的實踐,創造出領域境功法的幾率,不能說十成十,但是七八成,還是有的。
“好,好,這一步,果然走對了。”崇明帝聽到這個消息,也非常高興。
已經拿到風水之術的各世家之主,尤其是提前兩天拿到風水之術的崇明帝,越是研究風水之術,越是感覺它的精妙,尤其是以風水的角度去解釋天地萬物,當真是高屋建瓴。
隻從這一點,風水之術就無愧於當世最頂尖的秘術。
而裡麵的風水陣,更是其中最精妙的部分。
雖然崇明帝還沒有真正的研究透,不過,隻根據自己此時的見識,和家族中其它對此有天賦的陣法師的學習和解析,已經初步的論證了風水大陣的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相信,其它的世家之主,也會得到和他一樣的結論。
大勢已經起勢,其勢終將勢不可擋。
而秦翌,就是大勢的源頭,就好像當年橫空出世的文聖那樣。
“父皇,剛才您……”封瑜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崇明帝本來也沒有想著瞞著封瑜,而且這件事本來就瞞不住,於是歎了口氣,將封琅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
“什麼,九弟他……他怎麼能這麼做?他為什麼這麼做?風水大陣即將建立,辨認妖魔的符籙各大世家都已經掌控了,妖魔本來就變得可有可無,他拿怎麼會拿妖魔來威脅您,他瘋了嗎?”
剛說完,封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崇明帝。
“難道,九弟他,不知道……”
崇明帝閉上眼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
封瑜低下頭,乾咽了一下口水,然後趕緊抬起頭,勸慰道:“父皇,九弟他隻是一時糊塗……”
崇明帝揮了揮手,冷哼一聲道:“他解除了我對妖魔的控製,將妖魔從囚禁之地轉移走,還自己成為了妖魔,成為了他們的首領,嗬嗬,你確定,現在還有回轉的餘地嗎?”
封瑜皺著眉頭,一臉擔憂的道:“可是,那畢竟是九弟啊,而且,若是此事公之於眾,那麼皇族的顏麵……”
崇明帝揉著太陽穴,無奈的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黎民那裡,我倒是不擔心,隻是世家那裡……”
封瑜立刻明白了什麼,上前一步,主動的攔下了此事:“兒臣原為父皇分憂,世家那裡,兒臣願意去為父皇勾通,保證將此事壓下去,不會影響到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