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已經二十多年不住人了嗎?看起來保養的很好啊。”
秦毅逛了一圈,回到大門口,衝著秦翌感歎道:“倒是旁邊的黎陽學院,已經雜草叢生,殘垣斷壁,已經完全廢棄了的模樣。”
秦翌望著洛京的方向,也不知道看什麼,聽到秦毅的感歎聲,笑著說道:“叔父,黎陽宮是當年的章懷太子,當今秦王的彆宮,陛下緬懷失蹤時期的秦王,自然會一直安排人打掃修繕,而黎陽學院則是被一眾世家聯手取締的,陛下若是安排人打掃修繕,那就是要與世家交惡,陛下是一個明智的人,他自然是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的,學院和彆宮,雖然叫的名字一樣,但是最後的結局,自然不一樣了。”
秦毅這才恍然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些大人物想的就是多。
連打掃修繕個院子都有這麼多的講究。
秦毅突然想到之前秦翌和他說的話,不安的搓著手道:“那個,秦翌啊,我來當這個護衛統領,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我的實力……”
他這樣的實力,如何震的住那幾個比他高一大境界的手下啊。
秦翌笑著安撫道:“你不用擔心,你是我叔父的身份,足以震的住他們了。”
秦毅還是擔心的道:“可是,你的安全……”
除了震不震的住手下,還有秦翌的安全問題。
他這樣的實力,如何能夠護衛秦翌?
還不如乾脆退下算了。
秦翌大笑著說道:“叔父,以我的實力,哪裡需要你們的保護,你們啊,隻是維持一下府裡的秩序,保護一下府裡的其它人罷了。”
秦毅這時才想起來,眼前這位少年,他的親侄子,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那可是一個擁有當世頂尖戰力,世間少有敵手的強者啊。
若是連秦翌都不敵的話,他們上去自然也是送死了。
秦毅撓頭尷尬的笑道:“是啊,我差點忘了。”
隻是這樣以來,他這個護衛統領,還真是名不副實啊。
秦翌也沒有說什麼,抬頭看了一眼大門上的牌匾,輕笑一聲,隨手一揮,上麵的字就由“黎陽宮”變成了“青玉侯府”。
秦翌走進大門,對秦毅道:“叔父,儘快安置好眾人,一會兒,估計有客人要來。”
秦毅看著秦翌進府的背影,搖了搖頭道:“秦翌這是將我當成管家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秦翌在這洛京,隻有他這一個親人,除了他,還能依靠誰呢?
唉,也不知道,自己乾得乾得好“管家”這樣的工作。
秦毅正在忙著,就聽到手下來報,秦王來了。
“秦翌算的還真準。”
秦毅趕緊前去迎接,像前兩次那樣,將封瑜迎到大院外,再走進去稟報。
“我知道了,一會兒,估計會有各侯府的拜貼送來,你替我統一回帖,將拜訪的時間定在明天午時。”
秦毅聽後,趕緊下去安排相關的事了。
秦翌笑著引著封瑜坐到了院子中間的亭子裡:“裡麵不沒有整理好,就不引你進屋了,失禮了。”
封瑜道過謝,走進院子裡,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熟悉的院子,滿是感懷的道:“沒想到父皇將這裡打理的這麼好。”
秦翌笑著接過話道:“世伯失蹤的這些年,陛下一直惦記著您啊。”
封瑜感歎著點了點。
隻是,物是人非了。
他失蹤時的,父皇估計想的都是他的好。
而他回來之後,父皇估計看到的都是他不好的地方。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磨礪”他。
等封瑜坐下之後,秦翌一邊為封瑜斟茶一邊笑著詢問道:“世伯,您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來故居感懷的吧。”
封瑜也知道,自己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印象,在秦翌眼裡算是坐實了。
封瑜無奈的道:“您還真是說對了,我奉父皇的命令,前來和您聊一聊宗門製的事,想通過我們的之間的交情,套套您的話。”
說到這裡,封瑜不等秦翌說話,就感歎道:“我們之間的確有些交情,可是,一直都是您對我的恩情啊,帶我離開歸墟之地的再造之恩,在東夷救我於危難之中,一路上保我平安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卻……早上的時間,您才……唉,我真的是……”
羞愧的封瑜,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秦翌將斟好的茶,向封瑜那裡推了一推,一邊為自己斟茶一邊搖著頭說道:“離開歸墟之境,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是我收錄龍宮風水陣要付出的代價,而且,對我來說隻是順手的事,算不上再造之恩。至於東夷的事,您是受了我的牽連才陷入危難,當時,我正好要對付八岐使徒,救你也是順手的事,算不上救命之恩,不過,今天早上的事,您的確要付出一個大大的人情,為此,昌平侯府的臉麵被打慘了,都基本和我決裂了,您當時說的,還我人情的事,可不要忘記了。”
希望時候他出手時,封瑜能夠明白,人情債是最難還的這個道理。
封瑜聽到秦翌的理解,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對您來說,是順手而為的事,對我來說,卻是改變命運的事,人情的事,您放心,我不會忘記的,就算我這輩子還不了,我也會讓後世的子孫來還的。”
秦翌嚇得連連搖頭擺手道:“不至於不至於,世伯言重了言重了。”
好家夥,都乾到子子孫孫了。
秦翌可承受不起。
封瑜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笑了笑,也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什麼了。
“好了,我看你這裡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秦翌笑著起身,將封瑜又安了回去道:“世伯您這樣回去,如何向陛下複命啊。不就是想知道我對宗門製的想法嗎?就當我們聊天了,一起說一說吧,我看您的樣子,心中其實也不讚同宗門製吧。”
封瑜順著秦翌手上的力量,重新坐了下來,聽到秦翌的話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斟酌著說道:“的確,世家製已經運行了數千年了,一直都挺好的,皇朝製在世家製的基礎上運行了兩千年,也沒有什麼問題,為何,您一定要改變這個製度呢?”
秦翌端起茶緩緩的飲了一口,說道:“因為不合理,人不應該從出生就決定了他的高貴與低賤,人不應該因為出身的問題,而決定有沒有修習武道的資格,但是,在世家製的情況下,這一點是無法實現的。”
封瑜沉思片刻,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又搖了搖頭道:“世家製實現不了,但是,皇朝製卻是可以實現啊,隻要不斷的強化皇權,削弱世家,這一天終會實現的。”
秦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皇朝製,其實本質上還是世家製,皇朝之所以願意傳授個彆天賦異稟的黎民百姓武道,不過是為了抗衡其它世家罷了,本質上不過還是世間之間的內部矛盾。你說的最後,終將會實現,但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漫長了,還不如另辟蹊徑,改變製度,直接從根上改變這一現狀。”
封瑜卻不讚同的道:“怎麼會漫長呢?我不就實現了嗎?隻要將世家削弱到一定程度,很容易就可以實現了啊?”
秦翌卻無奈的看著封瑜道:“三年,您隻維持了三年,就不得不終結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而您說的皇權完全壓倒世家,我認為您也太過樂觀了,世家不是那麼好的打壓的,你們涇水封氏可以暫時壓製各大世家,隻是因為你們是皇族,你們將承擔應對靈潮之劫的重擔,讓著你們罷了,而您彆忘了,等風水大陣建立起來,中原地之靈氣濃度上升卻又沒有靈潮之劫威脅的時候,你們涇水封氏作為皇族的法理也就消失了,各大世家也就不會再讓著你們了,你們涇水封氏真的有把握以一己之力,對抗所有的世家嗎?”
封瑜聽後,身體一僵,眼神一怔,心中暗自思量道:“是啊,他竟然忘了他們皇族存在的法理,將隨著風水大陣的建立,要不存在了,而且……”
封瑜突然問道:“這次的靈潮之劫,還會發生嗎?”
秦翌自然知道封瑜為何會這樣問,因為發生和不發生,對於涇水封氏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秦翌點了點頭道:“會,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是最重大的一次,不過,有著風水大陣的庇護,你們應該會保留大部分的實力。”
皇族享受人族供奉三百年,就是為了應對靈潮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