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遠說到這裡,秦旭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道:“提燈人?”
“什麼提燈人?青玉公子知道這些人的來曆?”周博遠驚異的問道。
秦旭感歎道:“提燈人,是人族最神秘古老的一個組織,傳說是龍武聖人生前親自組建並領導的隱秘組織,得到了龍武聖人的所有真傳。”
“龍武聖人組建的,那這個組織,還真是夠古老的!青玉公子,這個提燈人組織,是乾什麼的?”周博遠不解的問道。
“你和他們接觸過,還不知道他們這個組織是做什麼的?”秦旭已經猜到諦聽秘法的由來了,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周博遠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秦旭看了一眼同樣非常好奇的秦威和秦翌一眼,然後笑著說道:“提燈人,其實是最早的盜墓組織。”
“不過傳聞,在龍武聖人生前,提燈人盜的墓,主要是妖族那邊的大墓。不過,在龍武聖人仙逝之後,以提燈人剩下人的實力,在妖族腹地舉步維艱,後來曆經艱難,終於回到了中原,不過據說,最後回到中原的隻有幾個人,提燈人緩緩的傳承因此而不全,提燈人為了補全傳承,也為了組織的延續,開始以盜曆史名人的墓為生。”
“可以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的人,大多都是世家大族出身和皇族。提燈人因此也被所有世家大族和曆朝曆代皇族的忌憚,隻要抓住,就是誅九族的下場。”
說到這裡,秦旭搖頭感歎道:“沒想到,直到現在,提燈人還沒有斷了傳承,還在江湖隱秘的傳承者。”
“看來,他們還在為補全龍武聖人的傳承而努力著,而這份諦聽秘法可以重見天日,也是提燈人努力至今的結果啊。”
“原來如此!”周博遠這才知道裡麵的前因後果,不得不感歎,青玉公子果然博學,連這樣的曆史隱秘,都信手拈來。
秦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周博遠繼續講。
周博遠用更加真誠的語氣,接著講道:“不過,我雖然逃過了追殺,也因此而身受重傷,跌落河裡,等被虎頭寨的人救起,於是留在了虎頭寨養了一年的傷,剛養好傷,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攻山,我還了虎頭寨的救命之恩,就離開了。”
說完這一段往事,周博遠看了周厚一眼,又看了看秦旭一眼,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萬千。
命運無常啊!
誰能想到,三年前的一行人,會在三年後,在遠在千裡之外的長坡郡,再次相遇呢?
秦翌聽完,用稀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博遠,搖了搖頭,禁不住感歎道:“周先生這運氣,還真是……”
秦威忘乎所以的拍了一下手掌,接著過話道:“傳奇!周先生的故事還真是傳奇啊!”
然後秦威激動的對秦旭道:“叔父,我現在相信,周先生說的話了,叔父您看,周先生這不是第一次巧合了,這次的事,可能真的隻是巧合。”
秦旭挑了一下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沒想到,周博遠這時竟然接過了秦威的話,接著用充滿回憶的語氣說道:“我這一生的運氣,要說好,還真的好,但是,要說不好,卻也真的不好!”
“我五歲前,家族強盛,錦衣玉食,可是家族不知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之間就衰落了,我的家道中落,親人離散,父母也失蹤了,我倫為的乞兒,被人欺淩的時候,被在外遊曆的章懷太子所救,將我送到了一處孤幼院扶養。”
“等我八歲的時候,黎陽書院成立,章懷太子先從孤幼院中招收了第一批學子,我的根骨還可以,有幸成為了這黎陽書字的第一屆學生。”
“黎陽書院是我度過的最開心的時光,可惜,好景不長,三年之後,章懷太子薨逝,黎陽書院取締,我又無家可歸了。”
“我離開了洛京那個傷心地,在天下間流浪曆練,每過幾年,就遇到一次機遇,但是同時也伴隨著危險,如此十幾年時間,匆匆而過,一事無成,到最後,托庇於昔日同門師弟,才能進入鎮山軍,又得了三年的安穩的日子,結果……唉~”
秦旭津津有味的聽完了周博遠自述的這段人生經曆,看著周博遠麵對命運深感無奈的模樣,笑問道:“周先生相信風水氣運之說?”
周博遠苦笑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經過剛才秦威小友的點撥,現在,我信了,我這一生啊,每隔三五年就有一次機遇,但是同時,每隔三五年又有一次厄運,打破我安定的生活,以前沒往這方麵想,現在想來,這命運,可真是讓人敬畏啊!”
秦旭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們都是文聖門徒,相信人定勝天,怎能屈從於虛無縹緲的命運呢?”
周博遠歎了一口氣搖頭歎道:“我隻是有感而發罷了,一家之言,公子勿怪。”
秦旭再次笑著搖了搖頭道:“的確是一家之言,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周先生,你的故事講的很精彩,但是,我還是不信。”
周博遠盯著秦旭的眼睛,皺眉問道:“青玉公子,你懷疑我剛才的話是騙你的?我可以發誓,我剛才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虛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氣。”
秦旭趕緊擺手道:“不至於,不至於,我說你講的故事精彩,又沒這是假的,每個人的人生,不倫是從彆人口中還是自己口中說出來,都是一段故事,隻看此人的人生精彩不精彩罷了。”
“我相信,周先生講的故事,是真實發生的,你沒有一點兒也騙我的意思。不過,巧合可以說是命運無常,但是,牽強的地方,卻還是沒有解釋清……”
周博遠急了,大聲道:“青玉公子,我都說了,我用的諦聽秘法,而且您也檢查過了,的確是諦聽秘法,怎麼還沒不相信我呢?我到底要如何做,您才能相信我呢?”
秦旭自然聽出了周博遠的焦急和無奈,不過秦旭還是搖了搖頭,轉頭對秦翌道:“小翌,你來說說,這牽強的地方,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秦翌搖了搖頭道:“周先生,雖然有諦聽秘法,但是,我看過了,諦聽秘法強化的隻是聽力,說厲害的確厲害,但是厲害的也有限。”
“聲音,是最容易泄密的,我不相信謹慎的太子和趙淮安在說密會時會如此大意。”
“我不相信太子在密會時連隔離聲音的防護都不做?我更不相信趙淮安在明知道有人客居在府的情況下,連這樣的保密意識都沒有?”
“我這個見識淺薄的人,都知道,在說密而不宣的事情時要隔音,太子和趙淮安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而且,自古以來這樣的保密手段可以說是屢見不鮮,最起碼,僅我知曉的,就有三種方法:隔音密室,隔音陣法,傳音入密。”
“這是最簡單通用的方法,我相信,趙淮安和太子他們知道的方法隻會更多。”
“周先生,若是做了隔音防護,你是怎麼聽到的?若是不做隔音防護,那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
“公子,我現在還是對此事存疑,周先生的話可能是真的,但是此事,是否是真的,還需要驗證。”
秦旭笑著點頭,認同了秦翌的分析。
而周博遠卻急了:“你說的隻是理論上,萬一他們就是忘了做隔音防護呢?萬一他們認為此事已經不再需要保密呢?而且,我自離開洛京,就開始遭到追殺,我是九死一生才逃到長坡郡的,這點總不能是假的吧?”
秦翌突然問道:“周先生,您是什麼時候聽到這個秘密情報的,你又是什麼時候逃到禦獸城的?”
周博遠一愣,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聽到這則情報是一個半月前,我跑到禦獸城大約是七天前。”
說完之後,周博遠用諷刺的語氣問道:“怎麼?你不會說這個時間也有問題吧?”
秦翌和秦旭對視一眼,然後凝重的說道:“公子,這個時間太巧了,一個半月前,我們起程離開青霖縣,一個月前,我們到了禦獸城,七天前我傳出了打擂台的事,周先生正好進城。嘖嘖,這些時間都太巧了,好像有人特意設計好的似的。公子,這是有人在借周先生向我們傳遞這則情報,隻是不知道,這則情報是真是假,而這樣做的目的,是好,還是壞?”
秦旭冷笑一聲,問道:“小翌,你猜出這是誰的手筆了嗎?”
秦翌猶豫了片刻,回答道:“幕後可能不隻一人,不過,我基本上可以鎖定一個人了,趙淮安,無論如何,此人在這裡麵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止是重要的參與者,更可能是重要的策劃者之一。”
秦旭點了點關,認可了秦翌的分析和推理,撫著下巴道:“也就是說,這次的事,背後不是黎陽派,就是太子了?”
周博遠在一旁聽傻了。
怎麼回事?
他怎麼就成了一個傳信的了?
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彆人給他設好的一個局?
這怎麼可能?
周博遠隻覺得此時頭暈眼眩,頭重腳輕,不辨方向,眼前的人影變成了重影,耳朵裡轟隆作響卻就是聽不清楚外麵人在說什麼。
起到有人給他的嘴裡塞了一枚入口及化的丹藥,一股清涼的氣流,流入心頭,才恢複了清醒。
等周博遠的眼睛可以重新視物,耳朵可以重新聽聲後,入目的是周厚擔憂的表情,入耳的是周厚帶著口腔的擔憂的聲音:“先生,先生,您怎麼了?您不要嚇我啊?”
周博遠深吸一口氣,略微恢複了精神,抬頭看向秦旭,拱手道謝道:“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周博遠知道,剛才他心神失守,差點走火入魔,是秦旭給他服用了珍貴的安心清神的丹藥,才將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秦旭搖了搖頭,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用謝,你的走火入魔,也有我們的一份責任,這些話,我們說之前應該注意一下,不該在你的麵前說的。”
周博遠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道:“我寧願知道真相,也不願意被人蒙蔽,隻是,我起到現在,還無法相信,我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秦旭也不在意周博遠相不相信,直接道:“你不是想告訴我一則機密情報嗎?我相信,那則情報絕對不止你剛才說的那麼點兒內容,你將知道的情報,詳細的說一遍吧,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轉了這麼大一個彎,把這份情報傳遞到了我的手裡,我還真是好奇這究竟是一份什麼情報呢,需要這麼費儘周折。”
周博遠看了一眼青玉公子,歎了口氣:“又被公子說中了!”
周博遠不再像之前那樣藏著掩著,打算作為籌碼和秦旭談條件了,語氣中有些生無可戀的說道:“太子借助三年前的那隻活的噬心蠱和那個被活捉的蠱師,經過三年的研究,進一步完善魔道,不僅服下血丹突破的極限境界達到了金丹境,而且,還擁有了類似妖族部分威能,隻是,副作用也相應的變得非常嚴重,這些魔道武者,需要通過噬人,才能保持人性,不會變成隻知殺戮本能的妖魔!”
“妖魔?”秦旭臉色凝重的重複了一句。
“對,妖魔!這是他們的原話,這次魔道的完善,讓他們認為,他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魔道武者了,而應是一種有彆於人族和妖族的全新的種族,他們各取其中一個字,組成了一個新的名字,妖魔!”
秦旭聽後,臉色更加凝重了!
“這則情報,果然值得幕後之人如此大費周折的布下這麼複雜的一個局,將情報傳出來。”
秦翌緊瑣著眉頭,對秦旭說道:“公子,這則情報若是真的,那對皇族,尤其是太子就非常不利了,這則情報應該不是太子傳出來的!”
秦旭點了點頭道:“嗯,看來幕後之人是黎陽派了,隻是,黎陽派可是堅定的帝黨和保皇派,他們為何做如有損皇族的事呢?”
周博遠立刻反駁道:“青玉公子,您對我們黎陽書院,誤會很深啊,我們黎陽書院提倡的對整個天下負責,對整個人族負責,皇朝代表的是整個天下,皇族代表的是整個人族,皇帝陛下代表了整個人族的意誌,所以我們黎陽書院出身的官員,才是堅定帝黨和保皇黨,我們從來不是愚忠之人!”
秦旭聽後,不由感歎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對已故章懷太子有所誤解啊。沒想到,已故章懷太子的格局如此之大,竟然為黎陽書院立下了這樣的偉大的信念和宏遠的誌向!”
感歎完後,秦旭又說道:“如此說來,就解釋的通了。看來幕後之人,正是黎陽派,隻是……”
說到這裡,秦旭又產生了新的疑惑:“隻是,他們為何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將你送出洛京,給我一個廢人送來這則情報呢?”
“他們就在洛京,就在整個帝國的心臟位置,他們若是有心將這則情報傳出去,目標多的是,何必非要選擇你,選擇我,還用如此大費周折的方法呢?”
秦翌突然心中一動,道:“公子,您說,是不是有這種可能,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隻是一個人設計的。”
秦旭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趙淮安?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趙淮安一個人設計的?這可能嗎?周博遠的追殺,是怎麼安排的?他有這樣的能量?”
秦翌繼續分析道:“趙淮安完全可以借刀殺人,借助太子或黎陽派的力量,來完成對周先生的追殺。”
秦旭挑了一下眉,接著問道:“那周博遠逃到禦獸城呢?越淮安是如何把控的?”
秦翌皺著眉頭,一邊思考一邊回答道:“若我是趙淮安,應該是在得到了公子的行蹤後,判斷出了公子的目的地是禦獸城,然後開始布局,讓周先生得到了這份情報。”
“然後,趙淮安再向太子請罪,說周先生可能從他這裡得到了一些情報,請求太子追殺周先生,但是,應該不說出得到的這份情報,應該用了另外一份緊要的情報代替,一份雖然緊要,雖然致命,卻並不觸及核心秘密的情報。”
“周先生之前應該被趙淮安給過相應的暗示,在逃跑的時候,本能的向著西南方向跑去。正好,長坡郡皇族的勢力相對輕弱,周先生在逃跑的過程中,應該也是有此考慮,才最終確定了以長坡郡禦獸城為目的地。”
“周先生認識的王公貴族,隻有公子您一人,而公子恰好又在禦獸城,周先生知道您在這裡之後,此事重大,周先生為了活命,必然隻能向您求助了。”
“那為何選擇周博遠和我呢?”秦旭繼續問道。
秦翌接著一邊思考一邊回答道:“因為身份,他是黎陽書院出身,就算得到太子重用,也不可能完全放心,應該對他一直保持著密切監視,讓他就算得到情報也無法傳遞出去,而且,越是洛京那邊,監視應該越中嚴密,所以,趙淮安才將目光放在了洛京之外的地方,設局借周先生的手,將情報傳遞給公子,再由公子將此事傳遞給侯府,再收侯府傳遞給所有的世家大族,以此來徹底的將此事揭露出來。”
秦旭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應該怎麼應對呢?”
“公子,請立刻通知侯府,並立刻起程,回昌平郡,隻有到了昌平郡我們才能進可攻退可守,從容應對。”秦翌當即一臉嚴肅的向秦旭提議道。
秦翌轉頭看了周博遠一眼,搖了搖頭道:“周先生做事太過粗糙,我們已經出現在了追殺周先生的人的眼前,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一天,雖然不知道趙淮安是否暴露,也太子是否知道知道了實情,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秦翌撫掌笑道:“好,就按小翌說到辦。黃老,馬上將情報傳遞給侯府,立刻準備起程事宜。周先生,隻能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去昌平郡,客居一段時間了。”
周博遠:……
周博遠愣愣的看著秦翌,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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