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已經有了四個州牧,將軍為涼州牧,另外還有徐州牧,青州牧,和豫州牧,州牧權重,不可輕易與人,朝廷委任州牧,本就是向天下人表示朝廷已經無力平定叛亂,需要仰賴地方之力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涼州其實並不奇怪,天下人都能理解,但是如果朝廷還有誌於天下,就不該策立剩下的三個州牧,如今天下烽煙四起,反旗遍地翻滾,朝廷的威信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當前這種情況下,天子如果能以新軍掌控雒陽,肅清不臣,或許還能挽回局麵,但是當天子募兵開始,天子戰敗的可能性也就是存在的,一旦天子戰敗了,朝廷的威信就一落千丈了。
屆時,州牧們不會善罷甘休,失去朝廷威信震懾的不臣之人也會蠢蠢欲動,他們都會擁兵自重,獲勝之人掌控雒陽不假,卻要麵對天下的蠢蠢欲動,成敗隻在一念之間,這太危險了,將軍難道想做那個人嗎?”
劉備聽後,沉思了一陣,然後笑了笑。
“這不是天子還有獲勝的可能嗎?”
董扶想了想,搖了搖頭,笑了。
“天子募兵,組建新軍,能依靠的人比較少,且大部分都是和宦官有關係的,我離開雒陽之前,甚至聽到風聲,說天子要把新軍統帥交給一個宦官,這樣的軍隊,能打勝仗嗎?
再者說了,天子獲勝,廢長立幼,這讓天下臣子怎麼看待天子?本來天子就是小宗入大宗,現在又要廢長立幼,這是完全罔顧倫理綱常的事情,這會讓天下人對天子產生惡感,天子能獲勝嗎?”
董扶這話說出來,劉備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蹇碩”這兩個字。
的確,把軍隊交給宦官統領,確實是劉宏能乾出來的事情。
而曆史上能乾出這樣的事情的皇帝也不多,劉宏算一個,宋徽宗算一個。
這兩都是大名鼎鼎的反麵教材,遺毒深遠,名聲很臭。
不過劉備還真不認為劉宏建立的新軍就不能打仗,他隻是選擇稍微少一點而已。
與之相比,劉備還是覺得目前的雒陽局勢更加重要一點。
劉備離開雒陽之後,雒陽朝廷的整個局勢和天下的整個局勢並沒有朝著穩定的方向前進,而是進一步惡化了。
劉備離開之前,今古文之爭尚且還是主流,雒陽的爭鬥姑且還隻是雒陽的爭鬥,沒有超出權力爭鬥的範疇。
但是隨著河東危機的爆發和最終苟且的結局,一切都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前進了。
河東危機的爆發和最終那個苟且的結局對於雒陽朝廷的威信打擊是巨大的。
張燕成功的翻身操作給天下野心家以巨大的刺激,儘管雒陽朝廷在涼州之戰中打出了威風,但是這陣子威風已經支撐不住了。
接下來黃巾起義的二次爆發就是天下不穩的明證。
各路貪官汙吏和隻顧著門戶私計的“群賢”根本不會全心全意的幫著雒陽朝廷穩固天下,他們隻知道維護自己的利益,逼得雒陽朝廷不得不派遣州牧用以穩定天下。
而與此同時,在天下不穩的同時,雒陽朝廷內部也隨著一係列的事件發生了劇變,朝政局勢從勉強平衡走向了崩毀。
是的,雒陽朝廷內部原先宦官集團、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三足鼎立的穩定局勢隨著河東危機的爆發而徹底崩毀了,無法繼續維持了。
其中很值得注意的,是今文學派已經走向了傾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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