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
這當然是個幌子。
但藩王的罪證證據,其實是對朱英很有利的。
因為隨著藩國的發展,必然就會逐漸的擺脫對大明的依賴,當強大到一定的程度,甚至可以聽調不聽宣。
現在來看,不管是燕王,亦或是秦王,晉王,齊王都非常聽話。
在這其中,朱英是一方麵,最大的因素還是他們對於父皇朱元璋的畏懼。
假若是朱元璋不在了,即便朱英能夠穩穩壓製他們,但是想要像現在這麼聽話,就沒這麼簡單了。
如今來說,一道諭旨傳達,他們的藩國就能輕鬆被剝奪,甚至是將哪位藩王貶為庶人,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但隻有朱英的話,燕王這些人,可就不會如此乖巧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四大藩王聯合起來,於倭國之地對抗朱英。
這可比曆史上朱允炆乾朱棣難度要大很多。
倭國畢竟距離大明這麼遙遠,即便是朱英派兵征伐,四藩王也可以選擇吞並倭國,或是跟倭國合作。
結果是注定的。
可這樣也會讓大明的藩國政策破碎。
當然,朱英敢於這麼做,便是有絕對信心讓大明的發展遠超各藩國。
當科技騰飛之際,藩國隻能乖乖的作為大明的邊疆屏障。
“賬本給我,然後你把賬本的事情,傳消息給我那些皇叔們,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掌握了走私的證據。”
朱英略微思量後吩咐說道。
這是大義,也是藩王們的把柄。
如果朱英將他們偷稅漏稅,並且走私違禁品的事情公之於眾,那麼在名聲上,藩王們就要遭受重大打擊。
不要小看這‘名’。
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許多時候這些名聲往往會帶來許多連鎖效應。
例如劉邦項羽,便就是在於名聲的輸贏。
更彆提現在天下之口,已然掌握在朱英手裡。
邸報這樣的大殺器,便就如同眾生口舌。
朱英想讓天下人聽到什麼,天下人就隻能聽到什麼,不想讓其聽到的,誰也聽不到。
“是,殿下。”
關祥海已經是放棄掙紮了,殿下說什麼便就是什麼吧。
......
新安縣衙。
大量治安所的差役已經將這裡包圍,衙役們緊張的守在大門。
兩波人馬形成對抗。
“不要再作無謂的掙紮了,這可是由府城治安司下達的抓捕任務,我不想搞得太僵硬,讓劉知縣出來吧。”
站在前麵帶隊的,正是治安司所所長。
很明顯,治安所下有差役數百人,根本不是這幾十個衙役可以抵抗的。
一聲歎息從後邊傳來。
穿著知縣官服的新安知縣走了出來,看了看周圍的差役數目,眼神一黯,苦笑道:“我沒想到會這麼快,這是張所長給我的體麵嗎。”
張所長微微搖頭:“我相信劉知縣不會拒捕,隻是想拖延一下時間。”
“不過這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已有三個總隊前往香港牙行,想來此刻已經是儘數抓捕歸案了。”
按照現在治安司的編製,一個分隊為十人,一個總隊便是百人。
而治安所的人員編製大概根據縣城情況為五到八個總隊。
劉知縣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李所長他們呢。”
張所長可不是新安縣的治安所,而是隔壁縣的。
這是一次跨縣城抓捕行動。
因為上頭所掌握的消息,新安縣的治安所早已經跟新安縣衙同流合汙了。
張所長搖搖頭:“這些不是我能去詢問的,對於我來說,抓捕劉知縣歸案,清查香港牙行就是我接到的命令,其他方麵都不知道。”
劉知縣清楚,到了這個份上,自己算是徹底栽了。
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得到太孫殿下抵達香港島的消息內數天時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就徹底曝光,沒有半點回轉餘地。
其實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安排好了退路。
對於經常混跡在沿海的他來說,隻要能夠上船離開大明,完全可以保全自身。
他的姐夫廣州府衙知府,在倭國有關係,完全可以妥善安排。
像是自己這樣犯了事的官員到了藩國之後,同樣會受到禮待,甚至於大概率能夠繼續做官。
可惜,就慢了一天。
他想著不會這麼快,想等一等姐夫的消息。
如果今日等不到,那明日清早就跑路。
可惜現在來不及了。
不僅僅隻有劉知縣,包括縣丞,主簿,典史,治安所所長這些官員,基本上都被抓捕。
等於是新安縣的領導班子徹底被清空。
劉知縣心心念念還盼著自己姐夫來救,決定扛下所有罪責。
他卻不知道廣州府衙的情況跟他沒有任何區彆。
甚至為了穩定局勢,連廣州府的守備軍都出動了。
官員解決起來其實不麻煩,最多是擔心他們提前得到消息潛逃。
軍政已經分離,官員不存在有對抗朝廷的任何可能。
最麻煩的地方,還是對香港島的處理。
那些外商的投資,自然是屬於違法行為,其實他們連正規地契都沒有,香港牙行用簡單的協議就讓這些人乖乖交錢,對於地契的辦理,一直都是在想辦法進行拖延。
可以說絕大部分的外商,都算是被害者。
五百差役,更有一個地方千戶所出動,直接進駐香港島。
並且開始召集工匠修建香港知縣衙門。
同時頒布了一條公告,宣布香港島歸屬於大明所有,所有地契皆屬於朝廷,島上外商所占有的地界,全部屬於違法。
這下子,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量的外商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紛紛湧入到香港牙行這裡。
可是香港牙行已經查封,憤怒的人群無處發泄,最後衝擊千戶所駐地。
這算是目前香港島唯一的官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