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繼祖真的很慶幸,昨夜父親跟自己說的這些話,今日太孫殿下果真是提到了。
“臣認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國子監目前的積弊由來已久,想要徹底的改革,很難建以全功。”
“如若是直接強行改革,反而容易引發動亂,因此臣認為應當是循序漸進為主。”
朱英聽到這裡,輕‘哦’了一聲,稍許有些詫異。
因為無論是從麵相上看,還是從其他方麵判斷,常繼祖都屬於那種莽夫類型。
而現在說出的這番話,卻有一股子細膩的味道。
那麼這話,是常繼祖自己想的,還是彆人教的,就有待商榷了。
“接著說。”
朱英看常繼祖因為自己出聲打斷,也就停下來,便就示意道。
常繼祖見此,眼底閃過喜色,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打動了太孫。
後麵講述起來,也就更加自信了。
“臣觀國子監學子,多數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整日口中講述著所謂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奉兩位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為名言。”
“以至於才會有那等荒唐之言出自口中,像是這等不明事理者,因國子監便利從而成就一方父母官,那隻會是當地百姓的災難。”
“即便有些仁義道德,也無法建立功勳,反而會被手下人架空,整日就想著攀附權貴,升官發財,這對於吏治沒有任何作用,反有崩壞之嫌。”
“因此臣心中覺得,不該讓國子監的學生隻以讀書為主,應當予以多多接觸百姓,更加了解百姓之難,農業水利,都不得毫無了解。”
“哪怕是資曆足夠,也不得輕易外放為官,需在京師附近,先行學習政務之道,經受考核方能真正為官。”
“之乎者也,並不能填飽百姓的肚子,仁義道德,也勸諫不了匪徒寇患。”
常繼祖說完,朱英再度認真的審視了一番。
不得不說,目前常繼祖的這些建議讓朱英感到非常的驚喜。
他並不認為這些想法是常家在後麵推導出來的,倘若有如此見解之人,絕不會籍籍無名。
在常繼祖說話的時候,朱英有觀察到,並不是類似背誦的那種感覺,而是真的在思索自己所見到問題。
常家中,不管是常升,常森,給朱英的感覺都很平庸,即沒有什麼謀略,也沒其父親常十萬的勇猛。
或許去世的常茂會有些不同吧,畢竟作為嫡子,在培養上會花費更多心思。
隻是從際遇上可以看出,多是繼承了魯莽。
“表弟說的這些很有想法,不過國子監作為我大明最高學府,牽扯甚廣,若行改革之事,自當要通稟爺爺知曉才行。”
??“不過為兄倒是沒有想到,表弟還有如此見解,不知表弟自身可有什麼想法,未來有什麼打算。”
??朱英說道。
??改革國子監是必然的,常繼祖提的這幾個點子,也是相當不錯。
朱英之前就覺得不該過於重文輕武,尤其是學子,更不該贏弱不堪。
多接觸百姓,不說做到真正為百姓辦事,但了解農事,做好份內工作,這些都是很有必要。
??常繼祖聞言,心中驚喜。
??在得到父親的指導後,常繼祖就心中開始琢磨,如何才能解決目前國子監的問題。
??足足大半夜的苦思冥想,才有今日之發言。
??能夠想到這些,跟常繼祖的身份也有很大關係,正常人到國子監,都是想著怎麼融入其中,廣交好友,給自己的未來鋪路。
??常繼祖不需要這些,他本身就是頂尖勳貴的後代,對於四書五經,也沒多大的興趣。
所以才能站在這之外去考慮問題。
現在太孫的話,明顯是要提拔自己。
常繼祖也沒遲疑,立即作揖道:“臣之性格心中明白,好武輕文。臣聽說殿下立軍學院,因此懇請殿下召臣入學院學習。”
不求才是有所求,以常繼祖的身份進軍學院無疑是理所當然。
朱英笑了笑,對於這話裡頭的小心思自然清楚。
“軍學院目前大致都已經安排就緒,不過本宮打算是在春闈之後,再進行正式招生。”
“現在表弟在國子監估計也過得並不舒心,不知表弟今年年齒多少。”
常繼祖趕忙達到:“今年滿十八。”
朱英點點頭道:“正好比本宮小一歲,也行。”
“都是自家兄弟,理應多多親近,本宮身邊目前攢缺一親衛,不知表弟可有興趣。”
常繼祖大喜,直接伏地磕首:“謝太孫殿下恩典。”
......
自京師出發的征伐將領們,由於是順水而行,不到五日光景,就已經抵達出海口。
五十萬大軍在這裡集結多時,主要是分為四路。
由馮勝率領的二十萬大軍為主軍,而其他三路每十萬大軍分彆由朱棣,朱棡,朱榑三位藩王管轄。
馮勝有節製全軍之權。
隻是現在馮勝現在的內心,還是非常複雜。
他很難做。
隻是這幾天的行程,就已經見識了三位皇子的品性。
其中燕王朱棣和晉王朱棡的對手戲,就是這路程上的主旋律,不管是在商討軍事行動,亦或是其他方麵,幾乎全是對著來乾。
朱棣現在可沒有在京師那邊忌憚,但凡三哥但懟自己,那就毫不遲疑的懟回去。
哪怕是要到乾架的程度,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極為乾脆。
馮勝還能怎樣,隻能是一直調停為主。
而朱榑這邊,也不是個省心的角色。
性格驕縱,出了京師後就一幅天老大我老二的感覺,在見到三哥四哥對著乾的時候,不僅不會勸和,反而是煽風點火,恨不得兩人馬上就大打出手。
馮勝這幾日,彆的啥也沒乾,時間全在調停上了。
“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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