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雕塑一般的張文傑終於動了,捏了捏酸脹的睛明穴,一轉身跟我撞了個滿懷,當時就把我撞了個滿天星,捂著鼻子蹲在了地上。
“光庭,你屬耗子的嗎,走路怎麼沒動靜?”
我揉了揉酸痛的鼻子,咧嘴說道:“我叫了你半天,就差拿大炮轟你了,哎呦,疼死我了。”
走出省博物館的大門,張文傑嘴裡還在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
“喂,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
“沒什麼,時間過得真快,天都快黑了。”
此後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去了好幾趟省博物館,後來我都有些膩了,心說這家夥也太摳了,總是領我去不要錢的地方。
不過,他似乎跟著了魔似的對永陵的模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最後甚至引起了保安的注意,覺得他鬼鬼祟祟,不像好人,於是就一直跟著他。
林滄海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告訴張文傑以後絕對不能再去博物館了,要不然會把天捅個窟窿。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進了九月份。
我記得是九月二十號左右的一天晚上,所有人齊聚博通堂。
林滄海開門見山的說:“歇了幾個月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大家躍躍欲試,顯得有些興奮。
林滄海詢問了一下準備工作,點點頭說“眼下苞穀已經灌漿完畢,還有十天左右就到了收獲季節,大家記住,我們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管成與不成,時間一到,立刻撤離,千萬不可砸鍋了。”
除了林滄海和張玲,一行七個人全部出動,但這樣目標太大,所以采取了化整為零的策略,分批前往。
此前幾天,段懷仁以販賣魚貨為由,已經在附近幾個村子轉悠了幾天,並且在永陵附近的岔路口擺了幾天攤,監視附近村子的情況。
第二天傍晚時分,段懷仁打來了電話,說一切正常,可以動身前往,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我們擠在一輛麵包車裡趕往了永陵。
大約三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個農貿市場附近,這裡人流量大,突然出現一輛汽車也不會引起特彆的注意。
披星戴月步行了三四裡路,遠遠的就隱約看見一望無際的青紗帳裡有一個巨大的封土堆,籠罩在一片淡藍色的霧氣之中,周圍的苞穀長勢也出奇的好,比彆的地方高處一截。
萬墓迷蹤上說這是由於那裡是風水寶地,能夠藏風聚氣,滋養萬物所致。
大家一貓腰,相繼鑽進了玉米地裡。
苞穀葉子又寬又大,上麵還有一層細細的絨毛,蹭在臉上很不舒服,耳邊全是莎莎莎的響聲。
大概向前走了幾百米,突然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
“小心,有人。”我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幾秒鐘後,對麵那道手電光閃了三下。
“是段懷仁他們,自己人,彆緊張。”
陳老大說著也拿手電回應了對方三下。
走過去一看,發現包穀地裡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帳篷已經搭好,生活物資也已準備妥。
試了試對講機的波段,段懷仁低頭鑽進了青紗帳裡,到附近的路口放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