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漁0825號遠洋漁船不招收女性船員,石靜霞沒有上船。
臨行之前,她笑著衝我揮手。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格英英的彩,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的愛死人……”
這是著名陝北民歌《蘭花花》,曲調婉轉憂傷,催人淚下,從石靜霞口中唱出來更是直戳人心。
唱著唱著,聲音變小了,顫抖了,她轉過身卻抹起了眼淚,我也鼻子一酸,心裡不是滋味。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萬家燈火逐漸遠去,一切都變得不可預知起來。
我和段懷仁雖然略懂水性,但風浪太大,漁船顛簸讓人頭重腳輕,胃酸上湧,不停的嘔吐。
浪頭衝擊著船體,空氣裡都是水汽,深吸一口,這才感覺稍稍舒服了一些。
薑二娃以前在海上鑽井平台乾過,對他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還拿我們尋開心,說我們是旱鴨子。
段懷仁雙手拄著膝蓋,嘴角拉絲:“光庭,你說東西會藏在哪裡呢?”
我打了幾個嗝,跺了跺腳下的鋼板:“那東西不小,隻有船艙空間大,你說能藏在哪裡?”
“要不要下去看看?”
“彆著急,也不知道老薑聯係的怎麼樣了。”
我給林滄海打完電話以後,緊急製訂了一個計劃,由金世卿聯係接應漁船,我和段懷仁還有薑二娃負責找到東西並順利運出,神不知鬼不覺,來個偷天換日。
薑二娃叼著煙走了過來,站在船舷邊解開褲子往海裡撒尿,海風一吹,尿液飛濺,全亂了套了。
“老段,忘了一件事。”
段懷仁問:“什麼事?”
薑二娃抖了抖腰,提起褲子說:“忘了買煙了,人家都幾十條幾十條的買。”
說著,在身上擦了擦手,扔給了段懷仁一支煙,段懷仁不假思索,直接就叼在了嘴裡,給我惡心的夠嗆。
我搖搖頭:“老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薑二娃說剛才金世卿給他發了短信,沒有大漁船接應我們,隻找到一個小漁船,而且價格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我不太懂,你說說大漁船和小漁船的有什麼區彆?”
薑二娃眯著眼猛嘬兩口煙蒂,然後扔進海裡,說大漁船能夠長時間出海,小漁船隻能跟隨潮汐,退潮出海,漲潮回港。
段懷仁剛抽了半口煙,立刻吐了出來:“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們就得把事情辦妥,對嗎?”
薑二娃點點頭:“你說的對,就是這麼個意思,等明天冀漁0825號進了公海,可就沒人接應我們了。”
“不可能!”
段懷仁有點激動,聲音也有點大,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接著說道:“根本不可能,就算讓我們三個光明正大的把東西搬走,恐怕今天晚上也來不及。”
薑二娃沒好氣道:“不人揍的東西,你衝我喊什麼?”
“嗨,你罵誰呢?”
這兩個人拌起嘴來了,我趕緊打斷道:“好了,都少說兩句吧。”
想了想,又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這樣,老薑,你繼續讓金世卿聯係接應漁船,不要考慮價格,多少都行,不過……”
“不過老段說的也對,這件事情不是我們三個就能辦妥的,必須得有幫手才行。”
段懷仁納悶道:“幫手?可這裡全都是老賈的人。”
“發動群眾唄。”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海風很大,帶著腥味,也很冷,正準備回去睡覺,突然一道手電光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