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橫眉冷對,立刻劃清了立場,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想知道,總之今天誰也彆想胡來。”
“可是……”
白若水抬高聲音,當即打斷了劉元寶。
“怎麼,我說話不管用嗎?”
黃二黑見狀,一陣擠眉弄眼,將憤憤不平的劉元寶給拉走了,其他人也作鳥獸散去。
“謝謝你。”我說道。
白若水看著我,問道:“你不叫杜子騰,你叫杜光庭。”
聞言,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當初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隱瞞了自己的姓名。
白若水若是不提這茬,我都忘了這事了。
我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說道:“你聽我解釋……”
“好了,你用不著跟我解釋。”白若水一側身,接著說道,“來者皆是客,你們進去吧。”
進門以後,一個年約花甲的老婦正抓了一把油炸花生米塞進了一個孩子的口袋裡,估計是她的孫子。
老婦攔住我,拿了孝衫孝帶,直接就套在了我身上,孝帶勒的還挺緊,夾的頭發疼。
林滄海與白老太是同輩,不用戴孝。
來到白老太的靈前,棺材被紅綢布擋著,隻能看見一個角。
供桌上手腕粗的白蠟燭火苗跳動,白老太的遺像在燭光下也跟著忽明忽暗,就像在說話一樣,透著幾分詭異。
白老太臨死之前的場景浮現在我腦海之中,曆曆在目。
那個人到底是誰?
盯著白老太太遺像看了十幾秒鐘,林滄海額頭上青雲浮動,片刻之後他上了三根香,鞠躬作揖,一拜二拜再拜。
我屬於晚輩,自然是三叩九拜大禮。
一旁執酒之人收回酒盅,朗聲喊道:“謝!”
簡簡單單一個字,其實跟“家屬答禮”是一個意思。
插句題外話,陝西方言可謂是博大精深,很多人可能沒注意,如今網絡上盛行的“二貨”一詞,其實就是來源於陝西方言,正解是愣子、街溜子。
還有,陝西話裡麵的連讀發音也很有意思,比如普通話裡麵的“人家”一詞,連在一起讀快點就是“ran”。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不再贅述,有一首歌叫《秦始皇的口音》,感興趣的可以聽一下。
言歸正傳,當執酒之人喊出“謝”字的時候,跪在靈堂左右兩側的其他人,包括白若水都回了跪謝禮,隻有白若雪跪著沒動,用怨毒的眼睛盯著我,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方解心頭之恨。
白老太人脈廣大,流水席足足一百桌,這算下來就是一千個人,令人咋舌。
菜品也是頗有講究,上桌就是九品十三花,整雞整魚,帶把肘子,十涼十熱,那叫一個體麵。
不過,爺爺在《萬墓迷蹤》裡麵說過,白事宜從簡辦理,大操大辦不但會造成鋪張浪費,而且殺孽太重,會損了先人的陰德。
流水席過後,就是所謂的“上燒”了,顧名思義就是讓逝者吃陽間的最後一頓飯。
一聲嘹亮的嗩呐聲響起,白姓族人按照輩分高低跪成一排,一直從靈柩前跪到了白家村外麵。
緊接著十八口吹手敲敲打打,節奏越來越快,一盤一盤的做工精美的燒飯從後到前依次被傳遞上來。
這些菜品無論從做工還是用料上麵都是極儘奢華,估計比皇帝老兒的禦膳還要令人叫絕。
冬瓜雕的鏤空龍鳳,還有各種動物花饃,比如仙鶴、金魚等等,其餘山珍海味更是不在話下。
白老太膝下無有男性兒孫,按照規矩,由一個白家姐妹叔叔輩的同族中年人代為行使長子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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