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陽光還不錯,我把鼻大炮扶到了院子裡,兩個人坐下來曬太陽。
“大炮,你小子命真硬。”
他一笑,扯動傷口,疼的直咧嘴:“哥,我屬貓的,有九條命。”
我搖搖頭,表示無語,也懶得跟他掰扯。
“哎?對了,這幾天怎麼沒看見那個退休老教授來給你換藥啊?”
“啊?什麼,那個,誰知道呢,教授嗎,忙唄。”
鼻大炮打了個馬虎眼,活動了一下右臂,拿起半導體收音機開始尋找陝西交通廣播,f91.6&n1323,裡麵有個女主持人的聲音很甜美,鼻大炮特彆喜歡聽。
插句題外話,這家夥後來還專門去參加了一場由廣電中心主辦的活動,還真見到了那位主持人。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鼻大炮滿懷憧憬而去,垂頭喪氣而歸。
那個主持人除了聲音甜美,打扮時髦之外,彆無他處,而且還很胖。
我調侃鼻大炮,問他那個主持人和楊五全的胖鄰居相比如何,鼻大炮回了我一句特彆經典的話。
他說豬和豬相比,都一個樣。
“絕了,怎麼沒有呢?”
“會不會隻覆蓋關中地區啊,這裡是陝北,可能聽不到。”
“嗯,有可能,什麼破玩意。”鼻大炮將半導體收音機隨手扔在一旁,又開始活動右臂。
“哥,我這右胳膊怎麼這麼麻呢?”
這是在黃腸題湊開棺時被油鋸誤傷的那條胳膊。
“還沒好利索,當然感覺不方便了,沒事。”
“不是,關鍵是整條胳膊發麻,沒有知覺,不信你看。”
鼻大炮說著,竟然咬住自己的胳膊,一使勁都快咬出血了,臉上卻無任何表情。
“你看,我沒騙你吧,一點知覺沒有。”
突然,收音機不知抽了什麼風,竟然在一陣“呲啦呲啦”的聲音中搜到了一個廣播電台。
“下麵播報一則新聞,不久前我市出現了一起性質惡劣的古墓被盜案件,墓道之內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從現場來看,警方判斷應該是倒栽蔥落入盜洞,扭斷了脖子導致當場死亡。”
我心中跟明鏡一樣,這不就是畢雲濤嘛。
我們支鍋永陵時,陳家三兄弟和張文傑殺死養羊的楊老頭,當時那個楊老頭還沒死透,被扔進盜洞裡麵活活摔死,那一幕給我心裡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時過境遷,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我卻變得麻木不仁,甚至有一些暗自慶幸,因為隻有死人才可以永遠保守秘密。
“日前,警方召開了新聞發布會,據本台記者最新了解,之前抓獲的女性犯罪嫌疑人始終沒有開口,邪不勝正,這注定是無謂的抗爭,警方正在做進一步的偵查工作。”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陣發緊,還來不及替石靜霞擔心,一個始料不及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如同晴天霹靂。
“該案驚現貪腐內幕,素有鐵麵判官之稱的譚所長日前到有關部門舉報自己的愛人收受他人財物,數額巨大,很可能與此次古墓被盜案有關。”
鼻大炮下意識的把聲音調小,盯了一眼老兩口,然後看向我。
“哥,我看要日踏。”
努力鎮定心神,我說道:“彆慌,調一下頻率,雜音太大了。”
鼻大炮劃動了一下滾輪,聲音果然清晰了一些。
“據消息人士透露,嫌疑人十分狡猾,有意遮蓋麵部,並且事發地段沒有監控,警方並未取得實質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