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滄海拍了拍我的肩膀:“乾咱們這一行的,免不了會麵對生離死彆,彆太傷心了。”
“不。”
我甩落了林滄海的手:“我和小靜曾有約定,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林滄海繼續開導我:“小靜雖然是個好姑娘,但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儘人事,聽天命吧。”
我咬著牙說:“命是自己的,我是不會放棄的。”
“光廷,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要麵對現實啊。”
我使勁搖著頭,不願接受命運的安排。
林滄海眼見勸說不動我,輕歎一聲,獨自離開了。
宴客廳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一切都出奇的安靜,耳邊隻有假山上潺潺的流水聲,卻讓這夜更顯得寂寥無趣了。
茶水已沒有溫度,上麵結了一層薄薄的茶膜,茶色清淡,微微發黃。
“小靜,我發誓,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端起茶杯,我一飲而儘。
突然,一股難以忍受的苦澀衝擊著我的味蕾。
“怎麼這麼苦啊。”
放下茶杯,我抹了抹嘴,盯著茶壺一看,原來裡麵泡的是苦丁茶。
我想起了在甘肅的時候,邵玉婷約我在深夜茶館喝茶議事的情景。
不過,想不通的是林滄海向來隻喝茉莉和陝青,從來不喝苦丁茶的,怎麼突然破了例呢。
在我的印象裡,依稀記得剛剛加入夥爺會之時,林滄海給我們講過這樣一段話。
支鍋是個風險極高的行業,經常會遇到各種險境,所以一定要掌握一些必須的野外生存本領,因為隻有活著才是頭等大事。
食物消耗殆儘之後,就麵臨著要吃一些很可能連名字都叫不上的東西,包括動物和植物。
但是如何區分有毒沒毒呢?
林滄海告訴我們,動植物都一樣,在演變進化的過程中總是趨向於有利於保護自身的方向。
當然,人也一樣,因為畢竟也是動物嘛,有的人甚至還不如動物呢。
所以,區分什麼東西能吃還是不能吃,最簡單、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依靠味蕾。
如果吃了什麼東西,味蕾上難以接受,比如說苦,那麼多半這東西對人體有害。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林滄海從來不喝苦丁茶,也不吃苦瓜。
當然,可能有杠精說那藥還是苦的呢,總不至於生病了連藥也不吃吧?
我隻能用林滄海罵鼻大炮的話回敬一句:pi,趕緊pi死遠,看見你就潑煩。
言歸正傳,我也沒有多想,起身離開之時,走動的步伐帶起一陣微風,把一張紙從茶台底下帶了出來。
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購買茶葉的發票,而且福寶閣茶樓出具的。
福寶閣茶樓,在德福巷66號,是一家以中華傳統名茶、特色陝菜及傳統陝派相聲經營為主的一家五星級茶樓。
據說福寶閣裝修風格起源於北京的老舍,但是比老舍好,全部實木家具,茶樓內還包含相聲以及老腔等演出。
現在,福寶閣已經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旅遊景點,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去打卡一下。
我把發票重新放回去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精美的禮盒,裡麵裝的正是原產自海南五指山的苦丁茶。
裡麵竟然還有一張中國建設銀行的銀行卡。
此時,我萌生了一個想法。
很明顯,這苦丁茶和銀行卡應該是用來打點關節的,但不知什麼原因沒有送出去,結果林滄海就自己享用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