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老青山羊都沒有叫一聲,動物是有靈性的,或許它知道那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女主人在另一個世界等著它。
給它接生,擠奶,喂草。
徐建兵端起碗就乾了一碗羊血,一抹嘴扛著鍘刃就出門了。
“你們闔家歡樂,其樂融融,我卻形影相吊,孑然一身,過年都回來了是吧,那就讓你們一起去閻羅殿報道。”
當時,很多人都在外麵放炮,大人小孩都有。
徐建兵就那樣大搖大擺的扛著鍘刃,他先去了村長家。
咱也不知道,為啥村長天天沒事端著茶杯找人打麻將,但都是家境殷實,就連過年放炮都他娘的兩三個小時的放。
鞭炮可不便宜,普通人家買多了都舍不得。
村長家也在放炮,震天雷的墩子擺了一排,滿天星的煙花一個挨著一個,比大集上賣煙花爆竹的攤位還要多。
徐建兵嘴角掠過一絲可怕的笑容,心說這些花炮就用來給你們送葬吧。
村長的小孫子拿著穿著嶄新的警察衣服,彆人都穿千層底布鞋,他孫子穿著一雙牛皮的棉靴子,手裡拿著煙花棒開心的轉圈圈。
身為人父,徐建兵一開始沒對小孩子下手。
但是村長的一句話讓他痛下殺心,決定一個不留。
村長對兒子說:“把墩子都搬出來,都點了,多放點,衝衝晦氣,聽說母子煞很邪門的。”
兒子答應一聲,猛嘬了兩口煙卷,點著了火撚子,火星四射,然後安靜了幾秒鐘。
“啾!啾!啾!”
“砰!砰!砰!”
煙花拖著長長的尾巴升上夜空,絢麗綻放。
一家人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但村長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化為無比的驚恐與呆滯。
因為,就在煙火明滅不停的變化中,一道寒光閃過,小孫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煙花棒掉在地上,兀自閃著火花。
村長愣神之際,又有兩人倒下,分彆是村長的兒子和兒媳婦。
這二人見兒子慘死,紛紛撲了過去,被徐建兵一鍘刃一個,全部放倒在地。
村長被嚇尿了,雙腿不停發抖,走不動道,也說不出話,“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罵了隔壁,去死吧。”
徐建兵話不多說,罵了一句,手起刀落,村長的人頭順著門口的慢坡滾到了臭水溝裡。
滾燙的鮮血從脖子上噴出一尺多高,徐建兵化身魔鬼,他張開嘴,讓鮮血噴射進自己的嘴裡,酣暢飲之,然後放聲大笑。
隨後,又扛著還在滴血的鍘刃,去了村婦女主任家裡。
就這樣,一夜之間,徐建兵扛著鍘刃連殺十八人,全部一刀斃命,無一活口,甚至有幾人幾乎被一刀腰斬了。
第二天,當太陽照常升起,那個古老的村長血流成河,遍地都是冰冷僵硬的屍體。
徐建兵卻消失不見,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後來,不知怎的,就傳出來他畏罪自殺的消息。
聽了徐建兵的故事,我渾身發抖,同時唏噓不已,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牛批,英雄啊。”鼻大炮豎起大拇指說道。
黎芸反駁道:“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你可以訴諸法律,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徐建兵不屑的一笑,雖未言明,卻儘顯無奈。
“絕了,小黎把頭,你是律師,彆站著說話不腰疼。”
鼻大炮略一停頓,想了想又說:“西方一位哲人說過,當生活把你逼到無路可走,犯罪並不可恥。”
鼻大炮就是這樣,有時候話說的很犀利,黎芸無力反駁,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鼻大炮洋洋得意,貓著腰走到我身邊,捂著嘴湊到我耳邊說:“我看他不應該叫羊屠,而應該叫人屠。”
我用胳膊肘使勁頂了回去,讓他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