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仁再三主張兵貴神速,主打一個出奇製勝,卻被我給製止了。
“咱們勢微,要是拉開架勢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兵不厭詐了搞偷襲了。”
段懷仁說完,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下決心吧。”
段懷仁說的句句在理,從邏輯和現實上來看也無懈可擊,可是我總覺得這樣風險太大了。
“不行,還是忍一忍,見機行事。”
段懷仁一時想不通,竟然跟我甩了臉子。
“你要是怕,我一個人去,回得來我還是夥爺會的人,回不來我就是夥爺會的鬼,替我照顧好家裡就行。”
“段懷仁,老段!”
我把臉一拉,聲色俱厲:“你說的這個辦法我不是沒想過,你覺得以東明的狡詐他會毫無防備坐以待斃嗎?說不定早就設好圈套等我們去鑽了。”
“嘶!”
段懷仁倒吸一口涼氣,思忖片刻,喃喃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他雙手一攤,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我盯著段懷仁,一字一頓道:“三十六計走為上冊,一個字,逃。”
緩和了一下語氣,我又說道:“這樣,你先回去休息,我去找一趟黎把頭。”
站在門口喊了幾聲,未見有人回應,我便咳嗽幾聲,進去一看,床鋪上空空如也,黎芸不知去向。
“怪了,這麼晚了,她去哪裡了呢?”
嘀咕了一句,便在玄兵洞裡尋找,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不是黎芸又能是誰,隻見她神情沒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們兩個已經距離很近了,她居然沒有發現我。
“黎把頭,原來你在這裡啊。”
黎芸恍然回過神來,“啊”了一聲:“睡不著,到處走走。”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黎芸沒有回答,反問我:“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說明來由,黎芸直搖腦袋。
“剛才我已經摸過去看了,洞口有人把守,就算解決了門口的守衛,勢必會驚動其他人,山路那麼窄,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全須全尾撤退。”
我重重出了一口氣。
黎芸擠出一起微笑,安慰我說:“放心吧,沒那麼嚴重。”
聞言,我吃驚不小,這可是關乎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她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呢。
“大炮沒在背後罵我吧。”
“啊?沒有。”
“彆騙我了。”
黎芸苦笑一聲,又說:“這小子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心眼不大,心胸狹窄,是個記仇的主。”
“哪有,他就是說話做事不經大腦,直來直去,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話雖如此,可不得不給黎芸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律師,獨具慧眼啊,說的還真是一點不差。
鼻大炮在西京城裡受儘屈辱,對不上號,他就恨所有城裡人,罵狗日的城裡。
上次追擊鐵蛋在國道旁邊的養生堂就是因為這事,愣是差點把一個城裡戶口的小姐給乾哭了。
陝北之行,他身中兩槍,林滄海當時主張放棄治療,被鼻大炮給聽見了,然後就懷恨在心,沒事就拿出來叨叨兩句。
彆看他嘴上一直“小黎把頭,小黎把頭”的叫著,可是不止一次給我說,黎把頭救了石靜霞,那就是他鼻大炮的恩人。
彆人不懂,但我心裡明白,鼻大炮本質不壞,也很簡單,他是害怕失去,失去他已經認定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