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東陵盜寶案主謀孫殿英都因為把動靜搞的太大,差點腦袋搬家,多虧他上下打點,拜對了廟門才僥幸逃過一劫。
以上兩點,其實於夥爺會的宗旨有異曲同工之妙,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比任何陪葬品都重要,有錢難買一條命。
最後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天下古塚大墓星羅棋布,不計其數,但總有挖完的一天,自己悶頭發大財,也得給彆人留條生路。
這就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不過,鼻大炮擤了一把鼻涕表示抗議。
“小黎把頭,彆傻了,這年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錢就是爺,誰跟錢有仇啊?再說……”
“哦,咱們辛辛苦苦一個多月,到頭隻拿一兩件,剩下的全便宜了彆人,明確告訴你,炮爺不是瓜皮,辦不到。”
鼻大炮看向我,繼續說道:“哥,彆愣著,繼續乾,崩子彆留,勤勞致富,美好生活就靠這雙勤勞的雙手創造了。”
黎芸不說話,腳下一動,把我們扔上去的珠寶玉器又給踢了下來。
城堡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一看氣氛有些微妙,我決定先解決內部矛盾。
“大炮,你歇會。”
叮囑一句,我爬了上去,身後鼻大炮瞪著黎芸,嘀嘀咕咕起來。
“絕了,你不是說不是夥爺會的人嗎,管得著我們嗎?再說雞鳴不摸金,燭滅不摸金,你也沒點蠟燭啊,連個羅盤都沒有,裝什麼大尾巴狼。”
黎芸橫眉冷對:“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說繞口令呢,貓在廟裡尿了一廟的貓尿。”
鼻大炮眼神躲閃,自顧自一連重複了好幾遍,我心中暗暗覺得好笑,這狗慫繞口令都是屎尿屁,簡直快趕上詩人了。
清了清嗓子,我對段懷仁說:“那個老段啊,這樣,就聽黎把頭的,就拿一兩樣,啊,千萬要記住,就拿一兩樣。”
“啊?”
聽我陰陽怪氣,段懷仁摸著八字胡略一思忖,當下明白過來,朗聲說道:“放心吧,就拿一兩樣。”
鼻大炮在下麵喊道:“哥,你怎麼回事,怎麼他說啥就是啥,嫂子也沒這待遇,她肚子裡可懷著你的骨肉呢,彆你可彆學陳世美。”
段懷仁沒好氣道:“大炮,你個瓷錘愣種,少說話。”
我對黎芸說:“黎把頭,借一步說話。”
二人移步到旁側,黎芸抱著雙臂,一言不發,暗淡的月光灑向地麵,將她籠罩其中,仿佛敷了一層冰霜,拒人千裡之外。
我打破沉默:“其實我一直在想,大炮有句話說得確實在理。”
“哼,就他?”
“大炮之前說咱們支鍋倒鬥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錢嗎?”
黎芸看向我,沒有說話。
“所以,利益最大化才是終極目的,就彆總是標榜自己了。”
黎芸鼻孔出氣,哼了一聲。
我兀自說道:“這一行父子反目,手足相殘,比比皆是,你給彆人留口飯吃,可能正是因為這些東西導致自相殘殺,又當如何?”
“那是你們這幫泥腿子,見錢眼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隻要是摸金後人,一定不會如此。”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黎把頭,我問你,當年曹孟德設置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的目的是什麼?”
“籌集軍餉。”黎芸不假思索。
“用挖墳掘墓的錢充當軍餉,這恐怕不是君子所為吧?還有……”
“還有,如果每次隻拿一兩件,就算是皇帝老兒的傳國玉璽,恐怕也難以支撐號稱八十萬之眾曹軍的日常開銷吧?”
聽我說完,黎芸忍不住想要開口反駁,卻被我打斷了。
“彆急,我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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