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慕青川本來刻意收斂鋒芒,儘量讓自己處於一種可有可無的狀態,從而希望大家能夠忘記他倒戈孤獨巨根的事情。
但是,凡事都有個度,物極必反,一味的壓迫注定會迎來激烈的反抗。
王小亮扔刀子的舉動徹底激怒了慕青川。
隻見他鼻翼一蹙,當下就熱血上頭,“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碗叉跟著跳動,湯水濺了出來,一根蠟燭應聲倒下,升騰起一股白煙,滾落到了地上。
光線陡然變暗,慕青川陰晴不定的臉上一臉怒氣。
小伍一把拉住慕青川的手說:“川子。”
“小伍哥,鬆開。”
慕青川使勁甩開小伍的手,氣憤的說道:“瘦猴,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有些過分,可是這幾天我已經夾著尾巴做人了,你還想怎樣?”
隨即,他又補充了一句:“彆蹬鼻子上臉,欺人太甚了。”
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老樸趕緊走了過來,將蠟燭撿起來,重新點燃,滴了幾滴蠟油,再次固定。
“用你們中國一句老話說,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有話好好說,彆動不動就急頭白臉的。”
老樸一邊說著一邊將幾個碗摞在一起抱走了。
“老東西,怎麼說話呢,我們可不是秋後的螞蚱,再說,那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提醒了一句老樸,王小亮卻不動聲色,穩穩坐在那裡,眯著眼睛,抬起眼皮盯著慕青川緩緩開了口。
“彆激動,剛才我看過了,屍體表麵黏黏糊糊的,繩子又勒的太緊太深,肯定不好拆,小伍有龍鳳匕首,你總不能用牙齒咬吧?”
王小亮一挑下巴,指了指魚刀,繼續說了下去。
“借你一用,直接挑開就行了,用完記得還我,不過可千萬要小心,快得很呐。”
聞言,慕青川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肩膀往下一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剛要說話,王小亮斷臂一揮:“啥也彆說了,墨跡。”
其實,我心裡最清楚,王小亮之所以這樣,倒不是針對某個人,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所麵對的不確定性,讓他變得有些煩躁。
怎麼說呢,就跟在火車上排隊上廁所,憋尿憋的你直跺腳,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一樣。
不知道這個形容貼不貼切,我覺得差不多。
煙蒂燙手,猛嘬三口,隨手扔進了碗裡。
可能有人會說,煙頭怎麼能扔進碗裡呢。
我隻能說那你是多見少怪了,記得上次在冀漁0825號遠洋漁船上,薑二娃就有這個習慣。
他是石油工人,是某鑽井隊的一名鑽工,據他說石油行業管得很嚴,嚴到有點扯淡,扯淡到你懷疑人生。
具體就不細說了。
就說抽煙,亂扔一個搖頭被發現的話,能罰掉半個月工資,可十之八九都煙民都有飯後抽煙的習慣,所以很多人就養成了把搖頭扔進碗裡的習慣。
我起身說道:“都動起來吧。”
幾人各自去忙。
剛剛走出餐廳,一股勁風迎麵吹來,我就聽得身後傳來“啪”的一聲。
回頭一看,一個碗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廚師老樸看了我一眼,彎下腰去撿拾那些破碎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