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促膝長談,王小亮已經釋然,可是沒想到他心裡仍然過不去這個坎。
這也不難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執著的東西,不管是金錢、權利、親情還是友情,要想放下,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內心的不快被一吐而空,王小亮也累了,靠著螭吻逐漸安靜了下來,不知不覺就鼾聲如雷,睡著了。
夜風習習,涼意襲人。
餐廳裡麵,人去酒散。
老樸獨自在收拾著一片狼藉的餐桌,將空酒瓶子扔進垃圾桶裡,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老樸,過來搭把手,幫我把瘦猴抬進去。”
老樸也有點醉意闌珊,可能沒聽見,我也沒有再喊他,提了提褲腿,蹲了下去。
“走吧,這裡不是睡覺都地方。”
我把王小亮扛了起來,自顧自又說道:“兄弟,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個那麼疼愛你的老母親,不像我死了都沒人管。”
猛一使勁,突然感覺有點頭暈目眩,急忙扶著螭吻方才站穩腳跟。
“沃日,這是病情嚴重了。”
嘀咕了一句,我采取了就近原則,將王小亮扛到了餐廳裡麵,放在了桌子上。
“老樸,去把瘦猴的被子拿過來,給他蓋上。”
“哦,知道了。”
老樸答應一聲,獨自走了。
我拿出一支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沒味,點燃之後使勁抽了一口,下巴往前一伸,上嘴唇往後一縮,緩緩吐出煙霧,以一個地包天的口型將煙霧全部吸進了鼻子裡麵。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本來隻想想測試一下嗅覺,卻沒想到被嗆的連連咳嗽,跟得了肺結核一樣,眼淚都出來了。
老樸走進來將被子蓋在了王小亮身上,無心的說了一句。
“小杜,聽動靜呼吸道好像有問題啊。”
我說道:“我好著呢,彆他媽瞎說啊。”
老樸一愣,自言自語小聲說道:“怎麼這麼大火氣?”
我的心中一直在不停閃現一個詞彙:時間節點。
對於攝理教,老樸比我們了解的更多,剛才就想找他問個清楚,但是考慮到其他人還不知道巫祭的事情,我便一直沒有開口。
現在夜深人靜,餐廳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於是我決定借此機會問個明白。
“老樸,彆收拾了。”
我招了招手又說:“過來坐,我有事問你。”
老樸警惕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剛才對不住了,是我沒控製好情緒。”
說了聲抱歉,我再次招手道:“過來啊,真有事找你。”
老樸這才在我對麵坐了下來,上身挺得筆直。
我直奔主題,問道:“以你的了解,巫祭會不會選擇一個特彆的時間節點來進行呢?”
“那是自然了。”
老樸眼睛突然增大,繼續說道:“你們中國不也一樣嗎?”
為給天下蒼生祈福,古代皇帝都會選擇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