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清洞,我讓黎芸出去買藥,其他人也沒閒著,匆忙收拾了金銀細軟,全部裝進了後備箱裡。
民間有個說法,人死了以後,魂魄不會立刻前去投胎轉世,而是會附著在生前所用之物上。
這個說法流傳極為廣泛,全國各地,甚至整個亞洲地區很多國家都會把死者生前所用之物儘數燒了,讓其在另一個世界接著使用。
專業點來說,這跟古人事死如事生有異曲同工之妙,因為我們支鍋倒鬥,經常會遇到一些有明顯使用痕跡的陪葬品,很顯然就是墓主人生前用的。
“大炮,把老段的所用之物單獨打包存放,他人沒了,得帶點東西回去,魂魄就會跟著回去,要不然老段就真成了孤魂野鬼。”
“絕了,哥,這話說的,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聽我所言,鼻大炮打了個哆嗦,又說:“放心吧,一會我去茅房把他的擦屁股紙也帶著。”
鼻大炮依舊嬉皮笑臉,我心裡對此頗有微詞,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沒說什麼。
不過,幾天後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我下定決心將鼻大炮趕出了夥爺會。
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此時,太陽還沒出來,但院子裡已經紅彤彤的了。
房東老兩口起得很早,一人胸前掛著一個牌子,正準備出門。
這幅景象我已經見過幾次,他們早出晚歸,參加一場為期三天的抗議遊行活動。
抗議政府在二月份的大邱地鐵縱火案偵辦過程中的不作為行徑,呼籲加大偵查力度,給死者一個交代,給社會一個交代。
我一人在院子裡,獨立晨陽,沉思往事。
昨晚我們死裡逃生,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恍若隔世。
不過,段懷仁最後跟我說了一句雲山霧繞的話。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出門彆忘了帶傘。”
我不斷在心裡重複著這句話,始終不得要領,不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想告訴我什麼。
那麼問題來了,以我對段懷仁的了解,除了有點悶騷之外,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幾乎沒有廢話。
可是,滅燈之前他又為何沒有明說,反而要故弄玄虛呢?
思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情極其重要,即使到了最後關頭,就見段懷仁自己也沒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光廷。”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恍然回過神來,發現黎芸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回來了。
“時間太早了,藥店都沒開門營業,我一直走到了朝鮮威斯汀酒店附近才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
一來一回好幾公裡,黎芸說話略微有些喘,俏臉之上也泛起紅暈,我擠出一絲微笑,說了聲辛苦。
“辛苦你了。”
“怎麼,情緒這麼低落,還在為老段的事情難過?”
“阿黎,我覺得自己對不住老段。”
歎了口氣,我心情無比沉重的繼續說道:“實不相瞞,對於老段,我一直都還在懷疑,我爺爺當年炸鍋的事情,他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
話剛出口,我突然眼睛一亮,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難道,段懷仁臨終之時想告訴我的就是這個件事情?
黎芸晃了晃手裡塑料袋:“行了,去我屋裡,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我隨她進入房間,脫掉上衣,身上全被鮮血染紅了。
黎芸打來一盆熱水,替我擦拭著身體,那溫熱的感覺在周身遊走,隨即變成清涼爽身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