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中間一個大媽丁字步而立,一手好按住胸前的絲巾,一手伸了出去,按壓半空,雙目圓睜,看起來精神矍鑠。
她唱的是秦腔《紅燈記》選段。
“……今日起誌高眼發亮,討血債要血償,前人的事業後人要承擔,我這裡舉紅燈光芒四放……”
大媽一看就是秦腔狂熱粉,表演相當有張力,聲音渾厚有力,穿透力極強,回蕩在公園的每個角落。
“光廷。”
有人從背後喊了一聲我的肩名字,回頭一看,黎芸戴著耳機,俏臉微紅,向我款款走來。
她的頭發紮成了馬尾,左搖右擺,整個人搖身一變成了青春鄰家女孩。
“什麼事,說吧?”
來的路上,我在心裡數次排練預演著見麵後的情景,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卻有點有口難言了。
思慮再三,還是開口說道:“我懷疑玲姐和雪兒是被同一個人所殺,目的就是為了滅口。”
黎芸輕輕依靠著人工湖邊上的鐵欄杆,抬起一隻腳踩在著最下一層的橫杆。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從邏輯上來說你的推斷說得通,可是有一個明顯的漏洞。”
“哦?”
我盯著她,問道:“什麼漏洞?”
“你想啊,玲姐是被槍殺爆頭,可雪兒確實被人用刀殺害,從犯罪心理學來說,殺人凶手一定會選擇把握性最大,成功率最高的辦法。”
黎芸擦了擦額頭上浸出的汗水,又接著說道:“如果凶手手裡有槍,他是不會翻牆進去用刀殺人的,這不符合正常人的本能反應。”
她這一說,我這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黎芸給出了自己的觀點:“所以,我覺得殺死玲姐和雪兒的很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那他們也是一夥的。”
“光廷,你這是強行把兩件事情聯係到一塊,就沒想過有可能大炮說的是對的,雪兒她……”
黎芸語氣一軟,兀自說道:“說句不好聽的,雪兒這些年四處樹敵,她的仇家也不少啊。”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不會這麼巧合的,雪兒剛剛給我打完電話,說有重要事情告訴我,她就慘遭不幸,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黎芸脫口而出:“雪兒跟你說什麼了?”
聞言,我心頭一凜,盯著她問道:“阿黎,你好像很關心雪兒都跟我說了什麼?”
“我隻是出於一個律師本能的反應才這麼問的,因為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成為揭開真相的鑰匙。”
黎芸話鋒一轉,又道:“既然你不想說,那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就好了。”
她這麼說合情合理,從反應來看,也沒有任何反常。
“阿黎,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當不當講的,說吧。”
我把心一橫,問道:“雪兒臨死之前最後見到的兩個人是你和我,而且你當時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
話沒說完,黎芸打斷了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光廷,你懷疑我?你竟然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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