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媽的手,我疑惑道:“怎麼搞的?”
張媽搓了搓手,重新扶好車把,解釋道:“這不是為了宣傳咱們西京城,吸引全國各地的遊客,上麵組織了一個叫做什麼《走進文物,了解曆史,戀上西京》的宣傳活動,你知道嗎?”
我點頭道:“知道啊,都上報紙了,大家都議論這事呢。”
“是啊,博通堂入選了,聽說電視台還要來錄像呢。”
作為博通堂的一份子,張媽麵露喜色,一臉驕傲,再道:“林老說免費的廣告當然要做了,於是就打算好好準備一下,買了幾個博古架,昨天晚上到貨了,我收拾那些包裝來著,一不小心就劃破了手。”
我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
張媽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問我:“你問這個乾什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張媽。”
我語氣一冷,責怪道:“你怎麼也愛打聽事了。”
張媽趕緊說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我叮囑了一句:“今天咱倆的談話不許告訴第二個人,也包括林老,知道嗎?”
張媽木訥的“啊”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
“行了,去忙吧。”
張媽騎著自行車走了。
線索斷了。
白若雪年少殞命,依俗停屍三天,又因其是一個女性,也未曾婚配,所以不能進入白家祖墳。
進爐之前,白若水特意重新給白若雪修了修指甲,貼上了她最愛的麻宮雅典娜的貼紙。
那一刻,所有人淚灑衣襟。
冰肌玉骨,化成了一把香灰。
我雙手捧著黑布包袱,骨灰不能見光,否則魂魄就會煙消雲散,白若水打著傘走在身旁。
骨灰入盒,安置在了陵園。
秋風蕭瑟,落葉沙沙作響,一個特立獨行、性格鮮明,正值芳華之年的白家二小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可惜,可歎。
白若水鎖上大門,望著裡麵,鼻翼抽動,卻始終沒哭出來。
“光廷,你看院子裡的兩顆鬆柏,一顆是我種下的,一顆是雪兒種下的。”
物是人非,言至此處,白若水哽咽了起來,努力控製住情緒接著說:“雪兒一生好強,從不服輸,凡事都不甘人後,你看她種下的樹長的多好。”
鬆柏象征堅韌不屈,觀賞性極強,所以很多人在家裡種植。可鬆柏屬陰,不適合在家裡種植,很容易招來陰氣,甚至是陰煞之氣,是很不吉利的。
殺人凶手就是躲在了鬆柏後麵,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白若水不懂這些,我也沒跟她解釋,省得她又心裡難過。
她說有人勸她把房子賣了,也就不會觸景生情,睹物思人了,可是她不會賣,因為這裡幾乎承載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我倆正說著話,白若水電話響了,是宏光福利院一個老師打來的,說又新來了一個殘障兒童,讓她趕緊回去。
白若水收拾心情,重新出發。
當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心中愁悶無法排解,便給鼻大炮打了電話,讓他買些酒水,與我痛飲一番。
其實,我是想借酒消愁,偷的暫時安寧。
很快,鼻大炮就來了,手裡拎了兩瓶酒,還有皮凍、豬耳朵、熟牛肉以及油炸花生米。
這叫做“四碟子”,是關中人喝酒的標配。
“哥,今天換換口味,不喝西鳳,改喝太白吧。”
“行,是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