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奉鑾從地上爬起來領著劉永銘就向著教坊司深處而去。
教坊司深處住著許多人,那些人大多是犯婦或是犯官的家屬,隻是現在淪為了官伎。
她們平日裡練習技藝,為一些官員彈唱獻舞,甚至有時還會被要求陪酒陪床,維生之艱難可想而知。
如果宮知縣的案子坐實了,她的女兒很可能也是這樣的命運。
黃奉鑾帶著劉永銘來到一間房間前,也不經過裡麵人同意,就將門推開,並讓出道來,站在一邊。
劉永銘賤笑著走了進去。
房間不到十平大而且十分簡陋,除了一張破舊且不平的桌子之外就隻擺了一張床。
床還不是架子床,就是兩條長板凳上鋪幾塊長木板而已。麻布床單下鋪著的是結成小捆的稻草。
床沿上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女。
少女五官清秀,身姿漫妙。雖然穿得不好,但如果打扮一翻,再穿上碧霞美衣,必是天宮裡蕊珠仙子一般的人物。
隻是現在少女兩唇失色,麵容憔悴,看著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痛。
但這已經算是不錯了,因為有禮部的招呼及大皇子的“照顧”,讓少女還能一個人住一間。彆人可都是七、八個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
劉永銘奸笑著走上前去,伸出手托起了少女的下巴。
少女十分不情願,將頭甩向一邊,躲開劉永銘的手。
黃奉鑾有一些急了,他說道:“不得無禮!這是六爺!惹惱了他老人家沒你好果子吃!六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劉永銘一擺手,讓黃奉鑾不要說話。黃奉鑾立刻就將嘴閉上了。
“本王就喜歡烈女的這股勁,摸摸小手就會臉紅,親她小嘴還跟你急,有嬌有羞才是最好的。那些沒羞沒臊、人儘可夫之流,還不如本王青樓裡的姑娘來的妖豔,那多沒意思呀!”
劉永銘又對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並不回答,黃奉鑾怕劉永銘又發脾氣,馬上替少女說道:“宮玥璃,是隴西縣宮千樹宮知縣之女。”
劉永銘摸了摸身上,將所有的碎銀子都拿了出來,遞上前去,說道:“去紫煙軒叫一桌席麵,本王要和小美人樂合樂合!”
黃奉鑾為難得說道:“六爺,紫煙軒可是從來不外送的。您去的話他們可能會,但小人的臉小,他們不會買小人的賬的。而且紫煙軒吃一席挺貴的,您這些碎銀子能在彆處辦一桌好的席麵,但真要讓紫煙軒備那麼一桌,怕是沒有一、二十兩銀子是辦不下來的。”
一般人吃飯,二、三錢銀子就可以吃得很好了,一桌酒席一般貴的也就一兩多。
但劉永銘經營的酒樓都是高檔酒樓。從酒到菜,從侍女招待到內部裝潢可謂極儘奢華,一場酒席下來至少十兩銀子。
劉永銘氣道:“你去到那裡說是本王叫的席麵就行,那是本王的產業本王還能叫不動?還花錢?笑話,本王什麼時候白使喚過人呀?這碎銀子是給你賞給跑腿的人的賞錢!長點眼力界吧!”
黃奉鑾一聽心花怒放:“小人馬上辦!馬上辦!”
黃奉鑾說著便向外退了進去,連忙吩咐打雜小廝去紫煙軒以劉永銘的名義叫一席席麵過來。
劉永銘看著坐著床沿上的宮玥璃安慰道:“小美人彆慌,一會兒酒過三旬,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宮玥璃如驚弓之鳥,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發出一言。
劉永銘就這麼呆呆得看著宮玥璃。
劉永銘此時想的卻不是美色,而是宮知縣的案子:“多美的少女呀,靜嫻雅香,定是個知書達理之人。若不是因為事態,定能嫁個郞才賢士,幸福一生,可惜了……”
劉永銘出神得想著,那宮玥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害羞。
她的兩手在衣袖之中像是在扭捏著布角。
劉永銘皺頭一皺,但馬上又回複了賤笑的神情。
隻見劉永銘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宮玥琉的右手手手腕,要將她從床上拉起來。
宮玥璃原本藏在袖子裡的右手被劉永銘一拽,伸出了袖子之外,隻見得一把亮煌煌的匕首就握在那宮玥璃的手中。
宮玥璃的手腕被抓住,哪裡使得上什麼勁,被劉永銘一拉扯,整個人撲進了劉永銘的懷中。
那宮玥璃尖叫一聲,劉永銘已然轉動身子坐在了床沿之上,那宮玥璃自然也被拉著坐在了劉永銘的大腿之上。
劉永銘右手抱著宮玥璃的腰,左手緊緊得將她的手腕壓在了宮玥璃的大腿之上。她的袖子正好蓋在了匕首之上。
宮玥璃正掙紮著,在房間之外聽到動靜的黃奉鑾推門而入。
宮玥璃一下子慌了,她從剛剛黃奉鑾的話裡聽出來自己麵對的是一位皇子,而自己正拿著匕首對著劉永銘,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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