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臣工不會住在平康坊,但卻有幾個另類。
比如新進的戶部侍郎厲舒才就是這樣的另類。
厲舒才下了轎,卻沒急著進門,而是對著那些轎夫吩咐了幾聲。
轎夫又抬著空轎走了。
官轎是由臣工當職的衙門管理,一般情況下轎夫會住在當職官員的家中。
但厲舒才是真養不起他們,所以將他們打發回衙門去了。
剛剛厲舒才應該是吩咐他們明天早上什麼時候來接自己上朝。
那些轎夫們離去以後,厲舒才這才敲起了門來。
茶樓裡的薛開山瞪著圓滾滾的雙眼,連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那院門輕輕地打開,一位美婦人站在了門後。
那美婦人不是彆人,正是厲舒才的妻子。
薛開山輕咳了幾聲,劉永銘連忙問道:“你還好吧?”
薛開山嘴角露出笑意來,似答非答地說:“她依舊還是那麼美。”
劉永銘搖頭說道:“當初我告訴過你不要回來,你卻不聽我的。”
薛開山的臉上並沒有顯出什麼不高興來。
他說道:“那就是戶部侍郎厲舒才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我的確是比不過他!他現在雖窮,但再做上幾年官,家境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一個刀頭添血的江湖人,的確配不上她。當初她如果嫁給我,今日定就成寡婦了。”
薛開山說著又咳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他擦拭不及,那血從嘴裡噴濺出來,灑到了桌麵上。
劉永銘輕搖著頭,站了起來,說道:“現在滿足了麼?看看就行了,終究是末路人。走吧,我帶你治傷去。”
“算了。治不好的。挨了那老頭三記銅錘,也就在這幾天了。幫我找塊好墳地,我想……咳……”
薛開山又咳了起來。
“話說你到底中了什麼毒呀?”
薛開山艱難地說:“不是我中毒了,是她!”
“什麼?”
劉永銘看向了厲舒才的院門。
厲舒才已走進了門前,院門也被掩上了。
此時那裡空無一人。
劉永銘現在也管不了那許多了,他站起身來,攙扶起那薛開山說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想來他有辦法醫治你!”
薛開山自知已無藥可求,他搖頭說道:“不可能。我這麼重的傷,天下間除了……除了那老頭之外,就沒有人能治地好了。”
“你自己話說出來,且不就說明了你還是有機會治好的嘛!死馬就當活馬醫,走吧!那人以前是個禦醫,醫術高超地很!”
劉永銘指的是薛西垣。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薛開山更是移不動了。
他死命地抓著桌子沿邊,屁股頂在板凳上移都移不動。
薛開山問道:“禦醫?是不是也姓薛?”
“是呀。”
“不去!”薛開山喝了一聲,馬上又重咳了起來。
“你這麼大反應做甚!”
薛開山不爽地說:“還能什麼,那老頭就不是個人!我這身銅皮鐵骨,就是拜他所賜!自小就拿藥水泡我呀!我……”
薛開山還在咳嗽。
不管是咳嗽還是說話,那血水從嘴裡噴地到處都是。
跑堂的堂倌提著銅壺高高興興地上來,原本是要招乎二人,看那一桌子的血滴,愣了好一會兒。
跑堂急道:“這怎麼說的這是!二位客人……”
劉永銘扔下兩枚銀豆:“不必沏茶了,我們坐坐就走。”
劉永銘話還沒說完,那薛開山轟地一聲,重重地從板凳上滑落下來,摔到了地上。
劉永銘趕緊去看。
薛開山已然昏迷不醒了。
“唉!又得花力氣去抬了!”
劉永銘衝著堂倌說道:“爺我的馬車就停在樓下,把那個趕車的叫上來抬人吧!”
那跑堂見得劉永銘扔下的銀豆,臉色馬上便笑得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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