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沒有鬨鐘,叫醒楊陌的是院子裡叮叮當當的忙碌聲。
楊陌伸了個懶腰,徐步出屋,走進院子。
眼前的院子竟是與昨日大不一樣。
枯枝碎葉已不在,鍋碗瓢盆俱整齊。
有個女人真好,總能把紛亂的東西規整的條理。
楊陌心裡滿是幸福的感覺。
“小錦,我們一起收拾。”
陳小錦一驚:“呀!相公醒了,怎麼不多休息會?”
“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忙?”楊陌伸出手幫陳小錦整理額前的亂發。
陳小錦臉一紅:“相公的手可是寫字的手,不要做這種粗活。”
“我已不是讀書人了。男人就得乾力氣活,難不成讓你這小身板乾啊?”楊陌擼起袖子把陳小錦掃起來的碎枝葉抱了起來。
陳小錦微微蹙眉。
難道相公是嫌棄自己太瘦弱了嗎?
果然男人還是都喜歡能乾活有力氣的女人。
楊陌似乎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補充:“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太累,重活我來做。”
“我娶你回來可不是讓你受累的。”
陳小錦緊緊抿著嘴唇,滿心歡喜。
剛才那擔憂的感覺一掃而空。
楊陌乾完手裡的活,他開始審視這座庭院。
院牆的籬笆已經腐朽不堪。
他走到屋簷下提起一把生鏽的柴刀。
柴刀是老娘去世前用來劈柴的,她離開後就丟在那裡再也沒人動過。
“我去後山砍點竹子回來,把籬笆架好。”
“村子靠山近,難免會有野獸進來。”
陳小錦讚同地點頭:“還是相公想得周全。”
楊陌將柴刀在旁邊的磨刀石上蹭了幾下,大步離去。
陳小錦看著楊陌提著柴刀的背影,滿滿的踏實。
她所求,不過如此。
一個自己的小院,一個踏實的男人。
楊陌走著走著突然站住。
回過頭對陳小錦笑了笑:“累了就休息一下,等我回來。”
陳小錦重重點頭:“嗯,等相公。”
河岔村的後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楊陌憑著經驗挑選了幾棵竹子,揮舞起柴刀。
沒用多久一捆竹子已經伐好。
楊陌準備下山時,忽然聽見一聲大叫響徹竹林。
“爹!”
楊陌循聲看去,隻見同村的一個黑臉漢子蹲在地上。
他的身旁躺著一個老人,看樣子像是昏迷了。
“怎麼了?”楊陌忙上前查看。
他認出昏迷的老人是同村的竹匠老周。
黑臉漢子是他的兒子周大力。
周大力搖搖頭:“不知道啊,早上出門還好好的!”
“說是來砍幾棵竹子,半天沒回去。”
“誰知道昏倒在這裡了!”
楊陌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有氣。
摸了一下老周的額頭,有些燙手。
嘴唇乾裂,臉上又掛滿汗珠。
“是中暑了。”楊陌根據前世的經驗得出結論。
周大力皺了皺眉:“中暑?”
“就是熱著了!來,把他抬到陰涼中。”
周大力明白過來,馬上跟楊陌一起把老周抬到了陰涼地。
楊陌將老周的衣襟打開,讓周大力給他扇著風。
“等我一會。”說罷,楊陌跑到竹林旁的水溝裡一番找尋。
前世楊陌父親是個中醫控,沒事就看些中醫的書籍。楊陌自小受其影響,學到了不少中醫知識。
他希望在水溝旁找到一種叫水蓼的草藥,這種草藥最喜生長在水旁。
沒過多久,楊陌果然找到了水蓼,拔了幾棵返回老周休息的地方。
“等等,這東西有用嗎?”
周大力素來聽說楊陌是個不靠譜的,他頗為懷疑楊陌的能力。
“你如果怕我治壞了,大可以去找郎中。”
“但我怕你爹撐不到那個時候。”
楊陌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想救人。
在周大力滿是質疑的眼光中,
楊陌將水蓼搓碎,擠壓出汁水滴入老周口中。
幾息後,老周歎息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爹!你醒了!”
周大力興奮地搖晃著老爹。
“你這一招還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