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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風霜行(2)(2 / 2)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壓不住的喧嘩起來。

沒辦法,雖是驚歎張行來的這麼快、這麼堅決,卻也不好多說什麼,都隻說溫城保不住了。

“溫城肯定保不住了。”白橫元捏著胡子分析道。“對方既然集結,溫城孤懸在敵陣後方,張行、雄伯南,魏文達也在,不曉得牛河在不在,拿下此城易如反掌……我以為,此時應該也趕緊收縮兵馬,要害是控製河內城,卡住北麵石山,按照原計劃引他來咱們大陣當麵,看他敢不敢為東都拚命?”

“白將軍說得好。”竇琦插嘴道。“咱們之前就有計劃,若黜龍軍來的慢,就控製沁水,頂住他們,從容攻取河陽;但他既然來的這般快,就該棄了沁水,引他過河,讓他們置於險地,看他們敢不敢決戰……至於溫城,本是亂中取的,與他便是。”

眾人見皇帝點頭,紛紛附和。

很快就有軍令傳下,讓韓長眉、韓引弓兩位在前線的兄弟大將收攏部隊,分彆往河內與石山去,同時讓溫城內的部隊火速撤離,歸於大隊。

安排妥當,白橫秋更是親自起身,準備往前線收攏部隊,控製戰線,也是防止張行聚攏高手在前線圍殺關西將士的意思。

眾人自然無話。

倒是出帳時,司清河竟然認出了之前帳內眾將都沒有認出來的那個圓環:“這是得勝環,也是許多年沒見了。”

眾將一起請教,更兼馬上要出兵,司清河也不好賣乖,直接解釋:“如鐲子一般帶手上的,蜀地的風俗,一般是白帝觀開光後發給將士的,取諧音的意思,求個戰陣庇佑,得勝而還。”

眾將哄然,隻覺得無稽,對著這麼個玩意研究半天。

更有人直接嘲諷:“給士卒做號牌還算妥當,做這個頂甚用?蜀地見在咱們這裡,白帝爺還能越過咱們去庇佑他們?黑帝爺不在天上笑話?有這個鐵,打幾個甲片都是好的。”

眾人紛紛附和。

但也有人心中不安,因為按照他們對張行的打探,怕也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再加上這幾日作戰,黜龍軍甲胄齊全可不是假的,反而是各營皆有裝備特色,或麵甲做鬼麵、或馬甲雕花、或刀兵掛纓、或披風繡邊,不一而足,這得勝環怕也是哪個頭領是蜀地人的做派而已。

真要是這麼計較,反而是人家裝備充足,士氣昂昂的意思。

但沒人說出口。

兵貴神速,既曉得張行親自上陣,中午時分,白橫秋也親自領中軍出了大營,然後依次收攏之前散在沁水兩岸的部隊,主要就是放棄沁水對岸與東段控製權,以求收縮兵力。

而可能是黜龍軍也在做類似的事情,下麵的軍將不由得便默契起來,雖然戰鬥與衝突依然不可避免,但烈度少了許多,也沒有了什麼多餘的追擊和穿插。

雙方忙碌了一整日,到第二日下午的時候,基本上都將兵馬收攏妥當,不再有孤懸在外的孤軍、孤城了。

當然,溫城也變成了黜龍軍的前線指揮樞紐,隔著沁水的新溫城則是後方大本營。

相對應的,關西軍也是如此,他們在大營合圍河陽城不變的情況下,將指揮中樞移動到了小濟水東側的舊溫城,與黜龍軍之間一馬平川,毫無阻礙的對峙。

“白橫秋的意思,不會是想跟我們打吧?”馬圍聽完情報,忽然來問。

“什麼意思?”王叔勇一時不解。“他不一直在跟我們打嗎?”

“我是說他此戰的方略。”馬圍指著西麵似乎可以望見的關西軍營盤道。“他的方略是不是想引誘我們過沁水,與我們決戰,覆滅我們……也不用覆滅我們,隻要打敗我們主力,將我們攆走回去遮護鄴城,那河陽城或者說東都便會喪膽吧?”

“通過打我們而降服東都,一戰而定雙雄嗎?”張行若有所思,然後笑道。“倒也合乎情理……隻是他不怕牙崩掉嗎?”

雖然張行第一時間信了,但其餘人都覺得不可置信,理由倒是跟張首席一樣,憑什麼覺得可以打敗我們?

“既如此,明日一早,咱們出陣挑戰。”張行毫不遲疑下了決心。

徐世英、雄伯南、馬圍都沒有反對,而王叔勇等將領更是大喜……前三位其實曉得張行的方略,他的確沒有一戰而勝的期望,畢竟北麵還沒發動,優勢還沒有建立起來,而且按照之前討論,越拖下去河北的優勢越大,所以黜龍軍在此地的戰略是稍微保守一些的,隻要確保東都不被關西吞並就可以接受。

然而,越是如此,越不能在行動上保守,反而要將威風打出來,並且嘗試在這裡取勝才行,甚至從小的戰術角度來說,黜龍軍晚來了兩日,營盤都沒有妥當,這種時候更應該主動前壓,爭取時間,穩固陣地。

所以,張行的方略沒有問題。

你想在這裡野戰解決我們,我們還想解決你呢!

眾人都無意見,便回去整備兵馬。

翌日一早,黜龍軍在溫城後方背河鋪陳的簡易營寨上空煙霧繚繞,關西軍上下雖然有些驚愕,卻不耽誤他們反應過來以後各自憤怒振奮,然後也趕緊大舉埋鍋造飯,點驗兵馬器械,準備白日大戰。

上午時分,黜龍軍在軍議後舉行了例行的“廊下食”……這種本意是之前幾個朝代都城經濟發達、物價騰貴,中樞為了照顧直屬低級官吏侍衛而進行的餐飲補貼福利,在黜龍軍這裡卻因為常常開會外加某種指導思想而發展成了一種特定儀式習俗,既是表達官兵平等,也是會前會後非正式溝通的場所。

不過這一日,眾人議論紛紛,全都在即將開始的大戰上,各自興奮難耐,全無多餘心思。

見此形狀,張行也沒有在說些大而無當的話,隻按部就班,用完餐後便點起兵馬,乃是親自裝扮妥當,黃驃馬、玄色甲、大紅披風,再打起紅底黜字旗,請牛河為護衛,以秦寶、尉遲融分列踏白騎左右兩翼,又以徐世英為中軍指揮、雄伯南持大旗居中坐鎮兼全軍監軍,然後以王叔勇為左翼指揮、徐師仁為右翼指揮,不設後軍,以馬圍都督溫城,再以劉黑榥都督騎軍四營為偏師沿沁水伸張。

各部所領營頭數量不一,但隻計算越過沁水能迅速參戰的部隊,包括溫城、安昌兩城駐軍,已經合計二十八營,超過五萬眾了。

黜龍軍排兵布陣,出兵如魚龍之勢,早早驚動了對麵的河陽大營,幾乎是同一時間,關西軍也大舉出動列陣……雙方默契的在隻有四十裡寬的夾河之地布置妥當,中午之前,便緩步向前推進。

不算哨騎,雙方兩翼前鋒便迅速發生接觸與交戰。

與此同時,雙方的中軍和彆動隊都明顯保持了克製,彆動隊的騎兵大隊在劉黑榥的帶領下緩緩遊弋,等待戰機,而中軍則是謹慎推進,一直到雙方相距數百步的距離方才止住,各自立陣。

剛剛停下,雙方便都有使者發出,不顧視野外的兩翼已經開始交戰,各自勸降對方!

坦誠說,兩邊都有些無語,這對翁婿真是閒的……馬上開打了好不好?!便是中軍不動,兩翼往中軍延下來,也要大舉開戰的!

使者各自無趣折回,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磨掌霍霍,準備今日大戰開啟,看看是先鬥將,還是鬥陣,什麼時候開啟真氣大陣的時候,更閒的人出現了。

秋日午間的陽光燦爛而不燥熱,忽然間,眾目睽睽之下,關西軍側後方的西麵河道上,憑空升起一輪大日。

饒是黜龍軍上下都知道薛常雄已死,可見到這個場景,卻都忍不住發懵,一時以為是薛大將軍來援了呢。

不過很快,在兩軍上下的忐忑中,在兩軍主帥冷冷的注視下,那輪大日慢慢褪去邊緣光芒,變成了一個高達數十丈的金甲巨人。

隨即,巨人沿著大河河堤而來,動作看似遲緩,實際上卻是極速,引得兩軍上下都有些喧嘩和動搖之態。

“派使者去對麵,說是我請白公陣前一敘,讓天王和魏大頭領過來。”張行迅速收起那副冷淡表情,微微一笑,下達了命令,然後回頭來看牛河。“司馬二龍這是大宗師了?”

牛河望著那個迅速靠近的巨人,緩緩點頭:“隻能是如此……老夫已經不是分毫對手了!這才幾年?”

張行也有些無語,隻能勒馬相待,而不過片刻,雄伯南還沒來呢,對麵便馳來一騎,在幾名踏白騎的包圍下遙遙大喊:“張首席,大英皇帝陛下請你陣前一敘!”

張行無語……其實這種陣前嘮嗑也不是不行,尤其是東都方麵,確實可以聊聊,隻不過張行和白橫秋;河北與關西;黜龍幫與關隴;大明和大英之間,已經到了一定份上,沒必要聊了。

剛剛雙方派個使者羞辱一下對方,已經算是某種開戰程序了,就是替代這種陣前嘮嗑的。

真想嘮,就憑兩人修為,隔著幾百步喊話又如何?

回到眼下,現在也是真沒辦法,司馬正過來攪局,卻沒有立即攻擊包圍他的河陽大營,必然是有話說,他一個陣營領袖兼大宗師顯化之後往兩軍中間一立,誰還能不聽他說話?

既然司馬正來了,安全有保證,張行遲疑了一下,乾脆又點了幾名就在中軍的將領,讓他們一起去長長見識。

果然,金甲巨人見到雙方立住陣腳後乾脆化作一道長虹,須臾便至,然後在兩軍之間消散,張行和金甲龍氅的白橫秋也各自打馬引眾向前,兩人一直走到相距十幾步的距離,默契的與立在那裡的司馬正擺了個三角形,方才駐足。

然後,張行在黃驃馬上與司馬正拱手:“司馬二郎,三年未見,風采依舊,修為更上一層了,三十多歲的大宗師,古今不能說沒有,但也足以傲視天下了。”

說完,便閉口不語。

白橫秋見對方不理會自己,再加上情勢怪異,乾脆撚須不語。

司馬正見狀,就在地上負手含笑開口:“張三郎,你平素話最多,今日為何見到自家嶽父卻連招呼都不打?”

“他雖是家妻養父,也是敵對賊酋,但眼瞅著是個死人,何必與他浪費口舌?”張行昂然做答。“我此行,隻是來看看司馬二郎一人而已。”

白橫秋身後跟著數將與十幾名奇經衛士,聞言各自作色,便要喝罵,還有人聽到養父二字便心驚肉跳起來,倒是白橫秋微一抬手,止住了喧嘩:“大軍相交,勝則勝,敗則亡,他視我們為死人,我們何嘗不視他們為死人,計較口舌乾什麼?”

司馬正笑了笑:“看來兩位都已經下定決心,要一決生死了,隻是在下不懂,你們兩家決生死,為何要來我治下的河內郡擺戰場?不能在晉地在河北開戰嗎?白公,你是不是攻破了濟源在內的七城三津,殺傷了我許多部下?張首席,你雖然晚來兩日,可新溫城、溫城如今都在你手,其中守將、兵馬都在哪兒?咱們不是有盟約嗎?”

白橫秋嗤笑一聲,本欲做答,但聽到對方最後一問,反而止住,等待張行來言。

而張行絲毫不慌:“正是因為有盟約,所以才來援助司馬二郎,不然鄴城離這邊如此近,如何比他們晚兩日才到?至於兩城兵馬、守將,是他們倉促之中把我們當成了關西的侵略,偏偏若不動手,又會被關西賊搶占,所以才暫時控製了兩城……不過你放心,兩城軍民雖然有些誤會和損傷,但事後我都妥善安頓,過一陣子,他們就會從龍囚關回東都去了。”

司馬正耐著性子等對方說完,立即點頭:“我信張三郎妥善安置了兩城軍民,但事到如今,我是東都之主,昔日與你立約之人,我明白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戰之約,不是軍事同盟,你不應該占我城池,傷我軍民……現在請你們撤走,否則我就視你們違約了。”

張行立即頷首:“可以,司馬二郎說什麼是什麼……但我們與關西勢不兩立,所以,請你先把兵馬派來……隻要你的兵將到了,我們就把城讓出來。”

司馬正看了看不遠處厚重的關西軍大營,竟然一時語塞,他敏銳意識到,自己不該跟張行做口舌之爭,他來這裡,是做政治表態的。

遲疑了片刻,司馬嚴肅相告:“兩位,我來這裡是想說,既起刀兵,便隻能以刀兵相結……我來這裡,是給兩位故人最後一個機會,若你們此時撤兵,我願意與兩家相安無事,否則,兩家都要承我東都的刀兵。”

張行和白橫秋都沒有吭聲。

司馬正這話,乍一聽是露怯,是幼稚,但兩個當事人卻心知肚明,恰恰是他們被司馬正看穿了。

白橫秋看起來是圍住了河陽,準備鯨吞東都,實際上也是如此,但他設計的方略卻是通過擊敗黜龍軍威嚇住東都,然後回身逼降,而不是直接進攻一位在東都立塔大宗師直接把守的河陽城要塞。

張行也類似,他從來都不想與東都翻臉,他有北麵後手,有對東都長久以來的外交努力與經濟滲透,他追求的是聯合東都,在這裡消耗關西,當然也消耗東都。

但現在,司馬正告訴他們,想都彆想。

而且,事到如今,誰會真的後撤呢?

大軍迫到如此,半步都沒法撤的。

所以,結果已經注定了。

“朕本就是要一統四海,此行正是要從並吞東都開始,如何能退?”白橫秋稍作思索,意識到沒有轉圜餘地後,直截了當的做了宣告。

張行歎了口氣:“司馬二郎,我也不能退。”

司馬正見到宣戰目的達成,笑了一下,便拱手準備告辭。

白橫秋也準備打馬歸陣。

孰料,張行忽然搶在司馬正告辭前開口:“不過司馬二郎,我還是想告訴你,這天下一定是黜龍幫能得,希望你不要誤判。”

司馬正和白橫秋一個地下一個馬上,一個正對一個轉身,聞得此言,全都搖了下頭。

“我有證據,就在此地。”張行忽然下馬,不顧自己隻是個宗師,去牽人家敵對陣營立塔大宗師的手。“司馬二郎,能不能耽誤你片刻,讓我介紹一下我剛剛在中軍倉促召集的幾位幫中將領?”

司馬正愣了一下,到底好奇,便點了下頭,任由對方將自己牽著往前走。

而白橫秋及其隨行幾名大將,也都敏感回頭,這個信息還是有必要留意的……說句不好聽的,真打起來,白橫秋扔棋子都有的放矢。

“你們不用下馬,我做個介紹就行……”張行一邊說,一邊指向一人。“他叫韓二郎,沒有個正經名字,是清河農戶出身,三征逃人,先從張金秤做賊,當了個隊將還是什麼,張金秤敗亡時逃了出來,又與清河通守曹善成做郡中副都尉,曹善成敗亡,他才領兵投了黜龍幫。小時不曾修行,但我們打破黎陽倉他轉運糧食時忽然有了奇遇,二十多築基成功,當年白橫秋出紅山,聯合河北官軍將我們圍困,進取清河時,他詐降七太保紀曾,自己一起飲用毒酒來蒙騙紀曾中毒,斬殺了紀曾,然後隨我南下渦河,北進北地,參與黜落吞風君,如今已經凝丹……你覺得他如何?”

司馬正上下打量了一下麵無表情的韓二郎,認真點頭讚許:“這是個大大的英雄,天地鐘愛的豪傑。”

“他叫慕容懷廉。”張行繼續指向下一人。“司馬二郎知道是哪家嗎?若知道我就不介紹了。”

司馬正搖頭來笑:“如何不曉得慕容氏?名門之後,將門虎子。”

慕容懷廉趕緊在馬上拱手行禮。

“不錯,他是河間大營的人,與我們爭鬥了數年,去年才算正式歸了幫中。”張行點頭,繼續指向一人。“這廝叫郭敬恪,司馬二郎應該聽過他名字吧?”

“聽過,應該是你們幫中資曆,但具體來由還不曉得。”司馬正點了下頭。

“他何止是我們幫中資曆,當日我浮馬過沽水,到了濟陰建立黜龍幫,第一批頭領裡就有他,這廝販馬出身,乃是建幫的功臣。”張行笑道。“但他這廝有個天大的毛病,那就是貪財……一起的幾位頭領,十之八九都要做大頭領了,他卻因為這個毛病浮浮沉沉,到現在還是個最普通的頭領。”

後麵關西諸將頗多笑出聲,郭敬恪尷尬欲死。

張行卻不以為然:“誇你呢,不要慚愧。”

郭敬恪莫名其妙,司馬正也覺得怪異。

“他叫黃枇,現在還是暫署的頭領,是個市井潑皮,家裡父母早亡,跟舅舅販驢,結果驢子被地方官吏給訛了,舅甥二人被抓了壯丁,投了張金秤,敗亡後降的我們,是我第一批親衛……”

後麵關西諸將還在笑,黃枇則則冷冷睥睨過去,司馬正也愈發疑惑,隻是曉得張行遲早會解釋,所以並沒有詢問,便隻是點頭。

“他叫呂常衡,司馬二郎總認識了吧?”張行指向下一人。

呂常衡在馬上給司馬正正色行禮,而司馬正沉默片刻,給這位老下屬也認真回禮,然後輕輕點頭:“老呂,刀槍無眼,保重,保重。”

“他叫馮憚,也是暫署的頭領,是安樂馮氏的五郎,馮無佚馮公的兒子。”張行又指一人。“從縣令升過來的,因為之前在河間大營做過後勤,這次整軍才領兵。”

司馬正微微斂容行禮,後者也回禮,遠處關西諸將也多認真打量。

“他叫程名起……河北縣吏出身,先投的李四郎,是李四郎發掘的他,後來在思思麾下,曾被卷到東夷,是打穿了東夷回來的大頭領……

“他叫郝義德……是正經河北大豪,義軍首領……

“他叫沙大盛,渦水做河沙生意,淮右盟出身,他哥哥沙大通死後才投奔了我們……”張行一口氣介紹了九名隨行頭領,包括暫署頭領,卻沒有介紹隨行的三位宗師,然後終於來問身側的司馬正。“司馬二郎明白了嗎?”

司馬正有些懵……他其實隱約意識到了一點什麼,卻抓不住。

倒是另一邊關西諸將眼見著不認識都知道了,白橫秋二度勒馬回身後朝自己隨行諸將揚聲宣告:“你們看明白了吧?就這些烏合之眾,如何是咱們名師大將的對手?此戰咱們必勝無疑。”

關西諸將一起應聲,儼然得意。

真的得意,什麼義軍都還能忍,奇遇築基的也是個說法,可什麼貪財的馬販子,死了舅舅的驢販子,死了哥哥的挖沙漢,這都算什麼呀?還正正經經的介紹出來。

關西諸將勒馬轉回,司馬正還沒有反應過來,張行乾脆指著那些人後背來說:“司馬二郎再看看這些關西將領就知道了……這些人不用介紹,我這個北地漢都知道他們姓名……孫順德、竇琦、趙孝才、張瑾、崔弘昇……還真有個不認識的,最後兩人是誰?”

張行每喊到一人姓名,便有一人勒馬睥睨回來,便是沒來得及喊到的,也都各自放慢馬速。

而指向最後兩人時,張行卡了殼,這二人乾脆自己轉過身來。

“是白橫元白總管與司清河司大將軍。”司馬正反過來做了介紹。

“我想起來了,白橫元老早的南陽總管,司清河老早的益州總管,是也不是?”

“是。”

“司馬二郎,你還不明白嗎?”張行催促道。

司馬正沉默片刻,張了下嘴,欲言又止。

“走!”倒是白橫秋意識到什麼,直接下令,然後轉身勒馬歸陣,再無遲疑。

關西諸將也都隨從。

“我來說吧,這便是我們黜龍幫一定能勝的緣故了。”張行一聲歎氣,聲音也大了起來。“這些關西大將,二十年前就是大將,不是說他們沒本事,也不是嫌棄他們老,而是說白橫秋根本不曉得如何從彆處用人!

“白橫秋這老賊一輩子都在關隴裡打混,成了大宗師也變不了,他做什麼事情心裡都有個榜樣,有個他想當然的朝廷、軍務,乃至於天下的樣子,刻進他心裡了!所以他選大將,就覺得一定要從這些人裡選,建設製度就一定學著那個樣子來……他改不了了!

“但我們黜龍幫卻不一樣,我們既繼承了東齊規製,又建了新的製度,我們兼容包蓄,什麼人都能用!而且這些人不是沒有本事,他們都是被各自的才能和時勢推到此地與你相見的。

“所以,你不要看我們跟關西賊兵馬數量相當,國力相當,但其實我們能用的力是他們的十倍!他力儘便力儘了,我們卻能源源不斷!”

司馬正看了看白橫秋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本能回頭來望的關西宿將,然後又看了看張行,以及張行身後諸將,心中難得翻湧,卻化作一句憤憤之語:“確有道理,但你黜龍幫便是再生機勃勃,又關我何事?”

說完,其人直接騰空而起,往歸河陽。

張行怔了怔,翻身上了黃驃馬,速速歸陣。

另一邊,白橫秋先歸陣中,麵色鐵青,當場來喝:“有沒有三十歲以下的,父輩、祖輩都不曾登堂入室的中郎將?有沒有,與朕做先鋒?!有沒有?!”

身側諸將各自凜然,尤其是跟著走了一遭的所謂名師大將,如何不曉得白橫秋還是被張三郎那廝的言語給刺激到了,可大宗師不該遵循自己的道嗎?如何就要動搖?

羅方、薛亮都在,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複又看向身後的十二太保馬開,這廝今年剛剛三十,混一下也是可以的,而馬開剛要出列,卻被白橫秋喝止:“你不算!有沒有張三賊不認識的?!”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喊了半日,黜龍軍那邊都動起來了,這邊還是沒有人答應。

就在白橫元要勸白橫秋大事為重時,一名白袍昂藏小將自遠端閃出下拜,遙遙大喊:“陛下,末將雖不是中郎將,可三日前隨中軍出軹關,遙見長河落日,僥幸凝丹,請陛下升我為中郎將,我願為先鋒!”

白橫秋大喜,遠遠來問:“上前報上姓名籍貫年齡!”

“河東薛仁!二十三!”那將負著一個大弓,一路小跑上前下拜。

白橫秋見到對方身形,愈發驚喜,伸手按住對方肩膀:“朕的伏龍衛與你!替朕攪碎那些關東烏合之眾!”

另一側,張行當然沒有人家白皇帝陣前識英雄的氣運,他立在平平無奇的黃驃馬,左右看了一眼,郭敬恪似乎還在生氣,也不理會的,直接拔出彎刀,下達軍令:

“諸軍努力向前,開戰!”

ps:推薦一本漢末曆史小說《劉協:待朕看看爾等的下場!》

作者原話:目前尚幼,但作者曆史功底和文筆都不錯,並有二十多萬字存稿,完本有保證,埋沒在書海中比較可惜。請大家幫忙收藏和追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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