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對於蘇曼容來說,是她前世今生幾十年的人生中,最為挫敗的一段時光。
即便前世做檢查,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做一個媽媽的時候,她也沒有想今日這麼頹廢,失敗。
吳大夫的前兩個患者,人工耳蝸植入五天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蘇曼容又花了不少錢,夠買了同樣的人工耳蝸十個。
黔州百姓中的聾啞人士,都願意報名接受治療,哪怕有很大的風險,他們也都願意儘力試試。
他們的主觀意誌非常的強烈,他們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該怎麼走。
但是錦繡不行...
蘇曼容用了兩日的時間,都沒能想出跟錦繡解釋手術的辦法。
錦繡不認字,這段時間教她認的事物和字,都不足夠向她解釋手術這兩個字的含義。
她看不見,聽不見...
“我到底該怎麼辦?”蘇曼容不知道第幾次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她身穿著睡衣蜷縮在床榻上。
換了各種姿勢,想了各種辦法,卻依舊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夫人,錦繡求見。”
“我這就起來。”蘇曼容拍拍臉,讓自己清醒起來,快速的找了一套漢服換上,隨便抓了頭發就往外走。
她匆忙的打開房門時,錦繡和四零正並肩站在門外。
許是感受到了空氣的振動,又或者是她開門的動作太大,有風吹過,錦繡揚唇笑了笑。
她摸索著上前,將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隨後又指向蘇曼容的胸口,滿臉堅定的用空洞的目光凝視著蘇曼容。
“夫人,錦繡的意思是不管如何,她都相信夫人,都願意儘力去嘗試。”
四零沉聲解釋著,他臉上沒有剛剛負責照看錦繡時的戾氣,不過說話的口吻依舊很是冰冷。
可能是跟他平時的主要工作有關,言行逼供的人,語氣怎麼可能和善?
“她...她能明白我們要做什麼?”
蘇曼容這兩日瘋狂帶著錦繡學認字,隻要想到辦法,就拉著錦繡比劃一番。
錦繡總是很有耐心的陪著她一起比劃,但是隻是比劃而已,錦繡根本不知道她表達的是什麼。
“嗯,我已經跟她解釋過了。”
四零頷首,依舊麵無表情的回答著。
“如何解釋的?”蘇曼容又驚又喜,她都沒能想出辦法來,沒想到四零竟然可以做到。
“隻是在她耳朵上比劃了幾下,再加上夫人這兩日的有意解釋,她自己想明白了。”
四零說著便恭敬的鞠了鞠躬:“那我去跟吳大夫說一聲,讓他早做準備。”
四零說完,便退後兩步,才轉身快速的離開府邸。
即便兩人相隔幾米遠,蘇曼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四零耳後的傷口。
她擰了擰眉,低頭看向錦繡袖口上的血跡...
瞬間就明白四零到底做了什麼,才讓錦繡明白了這一切...
“春茗,你帶著錦繡去換身衣服。”
蘇曼容收回視線,舒展開緊皺的眉頭,將錦繡交給了春茗後,快速的走向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