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解毒,還不能壓製毒素,拖延時間嗎?
那個在京城裡突然名聲大噪的醫穀傳人,很顯然就是鎮北王府找來的救兵,這都是他們控製不了的變數。
宮先生也從來沒指望一個劇毒就能除掉君長淵。
他一力主張用聖姑的毒下黑手,就是看準了君長淵在醫毒方麵有短板,對準他的弱點下手,即使不能一次成功,也絕對比正麵硬抗要有效的多、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君長淵雖然沒有毒發身亡,但劇毒在身,同樣也損耗了他的實力,並且把他拖延在京中,無法返回北境邊關,給草原上被鎮北軍壓得喘不過氣的蠻族部落,爭取了不少喘息機會。
這些都是明擺著的好處,宮先生和聖姑都心知肚明,用毒絕對是有用的。
蠻族刺客的犧牲也從來沒有白費。
但可惜的是,蠻族人的想法思維都很直白,看不懂這些迂回的好處。
他們隻會看表麵的結果,認定聖姑的毒沒有除掉君長淵,反而讓他們的手下損失慘重,心裡怨氣很大。
就在宮先生絞儘腦汁地安撫蠻族人,又要哄著聖姑的時候。
雲蘇卻感覺到了一種不安的危險氣息。
她逃出來偷聽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聽到的情報也足夠多了,該到要撤退的時候了。
如果被屋裡的人發現,非但這些情報帶不出去,雲蘇自身更有生命危險。
她心裡萌生了退意,正要悄無聲息地翻上屋簷,卻沒有察覺到,因為倒勾下腰的姿勢,她渾身的重量壓力都在一雙腿上,雙腿每一寸肌肉都緊繃到極致。
而雲蘇的腳底本就受了傷,水泡破裂結成的血痂,在短短幾日內還沒來得及愈合,長時間保持特殊姿勢,在肌肉壓力下,血痂也慢慢崩裂開來。
一絲絲非常細微的血跡,從裂口中沁透出來。
血腥味微弱的幾不可查。
連雲蘇自己都未曾感覺到,但有些生物卻感覺到了……
一直安靜藏在雲蘇衣袖裡的透明蜘蛛,忽然動彈了一下,待在雲蘇腰間荷包裡重傷瀕死的毒蜈蚣,也隱約有了動靜。
但反應最明顯的,卻是在屋內——
“嘶嘶嘶!”
聖姑腰間纏繞的黑蛇突然扭轉蛇頭,朝著窗戶方向收縮蛇瞳,吐息變得急促。
聖姑高傲惱怒的臉龐一愣。
下一秒,她藏在鬥篷下的衣袖也詭異的蠕動起來,頭頂的兜帽無風自動,枯槁的白發裡鑽出了幾隻漆黑的蜘蛛,毛絨的蜘蛛腿不停焦躁地扯動她的頭發。
聖姑驟然臉色大變,毒蛇般的目光銳利地看向窗戶“外麵有人!”
不好!
雲蘇心中警鈴大作,條件反射地腰腹用力,倒掛的上半身立刻往上彈起。
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