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孔嬤嬤教導的時候,把宮裡的規矩說得要多苛刻有多苛刻,恨不得每走一步路都要帶著尺子量,超出一厘米都要推翻重來。
然而在杜嬤嬤這裡,她卻告訴雲蘇,宮中雖然規矩眾多,卻並非不近人情。
隻要把握好大方麵,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其實是不用在意的。隻要不是在特彆隆重的場合裡做出失禮的事,不會有人時時刻刻盯著她的禮儀規範。
就拿皇後和幾位貴妃來說,人前自然要保持儀態,但人後難免也有放鬆疏漏之處。
所以不必那麼緊繃,隻當是一種習慣即可。
雲蘇聽完後,忍不住問道:“可我聽彆人說,宮裡的女人走路都要頭頂一碗水?坐姿喝茶都很有講究?”
杜嬤嬤笑道:“這是日常的禮儀訓練,為的是保持優雅的身姿儀態,與大婚禮儀並不相乾,而且想要訓練好,也並非一日兩日能辦到的。”
雲蘇臉一黑。
她就說嘛,孔嬤嬤之前分明就是故意刁難她!
該教的正事不教,偏拿一些難度高又沒必要的小節刁難她。
早知道她就該拿戒尺多抽幾下,便宜她了。
杜嬤嬤仔細給她講解了大婚的具體程序,又說了些容易犯錯的地方,等雲蘇差不多都記下後,第一堂課就算結束了。
雲蘇心裡都驚訝,這可比她想象中輕鬆太多了。
要是早來的是杜嬤嬤,她也犯不著跟宮裡的人起衝突啊,都怪孔嬤嬤太氣人了。
雲蘇心裡暗想著,晚點要跟君長淵道個謝,他肯定是知道她和皇後身邊人起衝突後,擔心皇後對她問責,所以乾脆親自進宮求了太後。
太後都把自己身邊的嬤嬤派來的,而且還是以前指導過皇後的人,皇後就算對雲蘇不滿,這下也不好說什麼了。
雲蘇心底暖暖的,又有一種莫名的癢癢,像小貓輕輕抓撓一樣。
她趴在床上由秋荷上藥,小聲嘀咕道:“昨天回去那麼晚,一大早還進宮求見,真是不把自己當病人看……”
秋荷小心地將玉容膏抹在她後背的淤傷上,又輕輕地按摩幫助吸收,聞言沒太聽清楚。
“姑娘在說什麼?”
“沒什麼。”雲蘇一張臉埋在被子裡,心裡默默想著。
還有兩天……
這兩天時間,雲蘇一直跟著杜嬤嬤學習大婚禮儀,相處得輕鬆愉快。
雲王府裡也熱熱鬨鬨的,到處忙著張燈結彩,鮮紅的地毯從王府門口一路鋪到了雲蘇的臥室門前,到處都掛滿了彩綢和紅燈籠,連來往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就在這一片喜氣洋洋中,蘇明昌、李姨娘等人卻安靜無比,沒有任何異常。
雲蘇本來還防備著他們繼續生事,沒想到派人一打聽,才知道蘇老夫人感染了風寒,這兩日正躺在床上喝湯藥呢。
李姨娘和其他幾位姨娘輪番侍疾,蘇雲柔和蘇婉兩個孫女也陪在病床前,除了晚上回自己院子休息,幾乎就沒離開過鬆鶴院。
至於蘇明昌。
他要忙的事就更多了,雲蘇要出嫁,嫁地又是堂堂親王府,大婚迎親的一切大小事宜都要他親自過目,不能有半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