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伱辦成後向朝廷表功時,彆忘了說明,這事來源於我的指示和思路,以及得到了我的大力支持。”
王巡撫:“”
他王象乾現在可是巡撫了!能用這種語氣對巡撫說話的人,隻能是閣老了吧?
林欽差指示完馬市的下一步工作,又想起自己另一項任務,對張指揮問道:“這裡看不到邊牆之外的狀況,還有,冊封典禮怎麼做?”
張指揮指著七裡外的山口邊牆說:“那就勞動上差移步,繼續向邊而行,登邊牆敵樓瞭望塞外。”
於是林泰來又從張家口堡出來,朝著北邊的山口邊牆而去。
等距離稍近些時,發現這段邊牆有兩座緊鄰的敵樓,敵樓下各有一道牆門。
一座牆門上寫著“馬”字,另一座牆門上寫著“市”字,合起來就是“馬市”。
隨後林欽差進入邊牆,親切慰問過守衛邊墩的軍兵後,便登上了“馬”字上麵的敵樓,
注視著邊牆外的塞北,以及來回活動的零散遊騎,林泰來終於有了身在邊境最前沿的感覺。
在傳統意義上,腳下這座山口以及邊牆就是大明與北虜的分界線,身後南邊是漢,麵朝的北邊就是胡。
不過林欽差在視野極限處,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些像是屋舍的建築。
張指揮便介紹說:“近二十年這段邊境戰事平息,對麵喀拉慎部有些虜民在靠近邊牆地方築屋定居,可能是馬市之利吧。”
林欽差隻能說,現在形勢真的不一樣了,這幫北虜居然敢在靠近邊牆的地方定居。
放在幾十年前,這幫虜民早被大明邊軍偷家割首級敘功了。
林泰來又問道:“冊封典禮具體怎麼辦的?”
張指揮指著北邊繼續介紹說:“若有較大的冊封之事,就在邊牆外麵擇地設置臨時營地,並搭建廬帳,修築土台。
然後我方大臣前往臨時營地進駐,北虜酋長則到臨時營地受封。
反正為了安全,不能放北虜大小酋長進入邊牆之內,隻有那位三娘子例外。”
站在長城上,林欽差略有些為難的說:“還要本官出邊牆啊”
張指揮驚愕的看著林欽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聽說這位欽差武功蓋世以一當百,人稱今布。數年來打遍南北無敵手,橫行京師比廠衛還凶暴。
而且從武科考場一直打到文科考場,硬生生打出個震古爍今的九元成就。
這樣的一代猛人,怎麼看起來連邊牆都不敢出?不會就這點膽量吧?
現在又不是兵凶戰危的時候,在這種安全的承平時節,都不敢出邊牆?
哪怕是是一個最無能的平民百姓,這時候也不會說不敢出邊牆啊!
這都不能說膽小如鼠了,簡直就是弱智!
張指揮不禁懷疑,到底是傳聞嚴重失真,還是自己見到的是假欽差?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一夥虜騎飛奔到邊牆下,對著城頭揮手示意。
並且有個懂漢話的叫道:“上麵高人一頭者,可是林太師?兩代徹辰汗鐘金夫人命我等向林太師問候!”
城頭上林太師的臉色,“刷”的就變黑了,這娘們沒完了是吧?
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嘴賤啊!
看到一個身份高貴的異族未亡人少婦,而且又是能被自己權力小小拿捏的,就不負責任的瞎撩了幾句。
原本以為,調戲完就沒事了,誰能想到對方如此瘋批!
而城上其餘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說話。
下麵的虜騎又叫道:“鐘金夫人還有言,請林太師過來玩啊!
林太師喜歡聽什麼調調,就說什麼!”
張指揮:“”
臥槽!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難道這就是我大明第一猛士不願意出邊牆的原因?
在大家麵前,林泰來感覺自己遭到了公開處刑,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可是巡邊的欽差!
便開口下令:“放箭!放箭!對準這些胡言亂語的虜騎!火銃也可以!”
回過神來的張指揮慌了,苦苦勸道:“使不得!使不得!對方沒有任何敵意,上差不可擅開邊釁啊!”
林泰來又問道:“真的不能在邊牆內舉辦冊封儀式?”
張指揮無奈的回答說:“議和歸議和,但並不意味著毫無防範。
因為北虜習性野蠻,朝廷嚴令禁止北虜酋長或者使節進入邊牆內,防止無事生非。
就是被特彆默許的鐘金夫人三娘子,進入邊牆內後,也不能公開亮明旗號。
所以想在邊牆內舉辦冊封典禮,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近二十年來也從未有過先例。”
林欽差歎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便對王巡撫吩咐說:
“小王啊,修建臨時營地、布置典禮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理了。”
王巡撫:“”
為你辦事可以,但是你在語氣上能不能對當侄子的稍微尊重一些?
張指揮又對王巡撫請示說:“按照慣例,每次馬市開市前後,或者冊封典禮前後,掌事邊臣都要宴請款待相關部落酋長,宣示朝廷恩德,探知諸夷動態。
如今既有馬市事務,又將有冊封典禮,理當款待對麵的喀拉慎部諸領主。”
王巡撫對著林欽差指了指,這意思就是,掌事邊臣在那邊呢!
林欽差不知是第幾次歎氣了,問道:“款待諸夷也要出邊牆?”
“那必須。”張指揮答道:“款待宴席也要在邊牆之外。”
“那就先籌備著吧!”林欽差隻能這樣說。
這些都是必須的程序工作,隻要在其位就無法拒絕。
設宴款待喀拉慎部諸領主,應該沒問題吧?三娘子好意思衝過來,硬要搶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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