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撈到好處,又不舍得付出代價,隻敢小偷小摸。
同時這也足以說明,吳時來這種人已經暮氣沉沉,缺乏年輕人所具有的銳利了。”
狐假虎威?你說左都禦史是狐狸,而你林泰來是老虎?申時行愣了愣後,不得不說:“休要太過於偏激了!”
林泰來“哈哈”笑道:“如果不是我接連打擊所謂的清流,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能安心坐在位置上混日子?
吳時來也好,楊巍也好,最近能睡得安穩,都是因為我!
現在我讓他們辦點事就推三阻四,真是不知所謂,看不清形勢的蠢蛋!
才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就忘了以前怎麼挨打的?”
聽到兩個“老友”被這樣貶低,申首輔心情不太爽利。
拉攏了吳時來加楊巍的外朝組合,以最小代價保持對外朝的影響力,算是申首輔操盤政壇的得意之作。
但得意之作卻被林泰來這樣貶低,申首輔當然不會高興。
“伱彆太小看彆人,也彆太高看自己!”申時行忍不住說了一句重話,打狗還得看主人!
林泰來反問道:“我說的有錯麼?設若朝廷無我林泰來,他們兩人就是清流勢力當前的重點圍攻對象!
就他們兩個這熊樣,能頂住一兩年就不錯了,然後就是首輔你!”
在原本曆史上,吳時來明年連遭數次彈劾,退出政壇和病逝,後年楊巍退出政壇,然後就是申時行。
林泰來還能站在曆史的維度看待問題,可身在局中的當事人卻未必能明白。
最後林泰來凶狠的說:“如果不信,請老前輩拭目以待,勿謂言之不預也!”
這句話忽然讓申時行心驚肉跳,下意識的說:“你想做什麼?”
對於林泰來的殺傷力,申首輔算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
林泰來不一定能扳倒左都禦史和吏部天官這樣的頂級官僚,但就是重創也受不了啊。
難道林泰來已經飄到殺瘋了,連稍微礙事的自己人都要開始下手了?
自古以來不乏這樣的人物,殺完了敵人就開始殺自己人。
林泰來連連冷笑:“請老前輩放心,我什麼都不想做。”
申時行不放心,再次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會做?”
林泰來拍著胸大肌,“彆忘了在下號稱今之季布,一諾千金的季布!
既然答應了什麼都不做,那就肯定什麼都不做!”
次日西城太白樓內,一片愁雲慘淡。
七八個被《金瓶梅》波及到的言官聚在一起,連身邊美人都不摸了,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
何倬對錢一本問道:“賢弟的事情怎樣了?可有轉圜麼?”
錢一本苦笑著說:“林泰來已經答應抬手了,但總憲卻不肯放過,或許是過去吾輩將總憲得罪太狠了。”
有人憤憤的說:“吳總憲不過是一條老狗,有何慮哉?”
道理大家都懂,但吳總憲是申首輔的人,而申首輔又有林泰來這個打手,這就很棘手了。
最近這段時間,清流勢力從科道到禮部,又到吏部,全部被重拳錘了一遍。
同道被打擊的士氣低落,但又無可奈何。明知必須要做些振奮士氣的事情,但卻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
正當這時候,有個年輕的給事中史孟麟衝了進來,對眾人叫道:“諸君!林泰來今日廣發揭帖!”
席間有人問道:“林泰來又出什麼幺蛾子?”
史孟麟興奮的說:“他宣布,暫時斷絕與吳時來、楊巍之間的一切往來關係。
在斷絕關係期間,吳時來、楊巍的事情一概與他無關!”
“此言當真?”腦子比較快的人已經反應過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史孟麟很肯定的說:“林泰來本人已經承認了,應該不假!
諸君!這是一個窗口期,這是一個機遇期!吾輩必須抓緊時間,不能錯失機遇啊!”
眾言官舉起了酒杯,一起叫道:“上疏!上疏!”
遭到林泰來宣布暫時斷絕關係後,那兩個老頭就沒什麼可怕之處了。
重新振奮士氣,就從位高權重的吳時來和楊巍開始!
如果沒有林泰來在對家,成功了更好,不成功也沒什麼損失,反而能搏回一條不畏強權的聲望!
“林泰來不會是故意引蛇出洞吧?”還有猶疑著問道。
有人答道:“林泰來此人雖然卑鄙,但並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既然他說斷絕關係,那肯定斷絕關係,唯一可慮的是,這個‘暫時’究竟是多久,所以我們才必須抓緊時間。”
又過了兩日,首輔申時行坐在內閣辦公,看著十幾封彈劾吳時來和楊巍的奏疏,腦殼都快炸了。
吳時來和楊巍這兩大外朝支柱,就好像突然遭遇了一大群瘋狗,被瘋狂的撕咬著。
當晚申首輔就派出了好大兒申用懋,親自把林泰來請了過來。
然後近乎咆哮的質問道:“這就是所說的,什麼都不做?”
在首輔的威壓下,林泰來強力辯解說:“我對吳時來和楊巍確實什麼都沒有做啊,這也是錯?”
申時行被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公然宣布斷絕關係,是何道理?”
林泰來不容置疑的說:“是他們先分不清大小王,也能怪我嘍?
我又不是他們的爹,沒有義務一直維護他們!”
申用懋很感興趣的問道:“什麼大小王?這又是什麼黑話?”
林泰來答道:“就是誰大誰小!”
申用懋轉頭對父親說:“老觀念該改一改了,我看吳總憲和楊天官隻能算是占著位置而已,在關鍵時刻就是慫,根本派不上用場。”
申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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