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來雖然不一定能成事,但絕對有能力壞你的事,故而我勸你還是應下約見,不要為了麵子上的問題惹他。”
王士騏:“”
你這幾句威脅到底是林泰來的原話,還是你自由發揮的?
反正結果是一樣的,下班後王士騏就跟著申用懋走了。
林泰來很豪爽的在西城太白樓設宴,打著招呼說:
“囧噗哧囧伯啊,你可能已經聽說了,我近期準備請假回江南探親。
不知道你有沒有家書,托我稍帶給令尊?”
王士騏婉拒說:“家父這兩年身體多病,還是不必打擾了。”
林泰來熱情的說:“正因為令尊多病,所以才需要你這做兒子的多寫信問候啊,正好讓我捎回去!”
王士騏:“”
自家老爹本來隻是病情漸重,如果見到你林泰來後,被氣得一命嗚呼,誰能為此負責?
申用懋打圓場說:“九元老弟!你欲拜見弇州公,究竟有什麼事?總不好是打上門去,欺淩老弱吧?”
林泰來答道:“距離上一次文壇大會已經有兩年時間,也該再次召開了。
如果老盟主病重不便理事,我可以代勞的啊!”
申用懋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林泰來回江南除了啟動水利工程,竟然還藏有這樣的野心?
聽說王老盟主身體狀況已經很不樂觀了,林九元不會想著連最後一點價值也要榨取出來吧?
什麼代勞召開文壇大會,是想連文壇盟主一起代勞了吧?
王囧伯忍不住質問道:“你想利用我來威脅家父?”
“不,不要誤會!”林泰來解釋說:“令尊會理解的,為了你們王家的未來,也應該為你鋪路了。”
王士騏冷哼道:“我不在意這些名利!”
林泰來今天很有耐心,繼續解釋:“但你身為嫡長子,也該為令尊考慮!
關於令尊病情,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其實已經到了蓋那個什麼論定的時候。
近些年來,文壇關於令尊的爭議很大,生前都已經如此,等到身後隻怕更是洪水滔天。
所以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擺平或者壓製這些爭議,給令尊一個正確的曆史定論。”
王士騏怒道:“近些年來關於家父和複古派的爭議,一大半還不是你林泰來炒起來的!”
林泰來回應說:“所以隻有我林泰來才能為爭議收尾,隻有我林泰來的定論才會被認為客觀公正權威!
隻有我林泰來才能在下次武林啊不,文壇大會上鎮住場麵!
你覺得令尊現存的那些死忠裡,誰還能比我更強?鬆江府馮二?無錫鄒迪光?遠在陝西的李維楨?”
林泰來的話擲地有聲,王士騏一時間無言以對。
反過來可以理解為,你爹那些死忠都是弱雞。如果我林泰來出手,你爹那些死忠根本護不住你爹的身後名。
旁聽的申用懋想起了史書上的一句名言:文壇盟主寧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
林泰來又湊近了王士騏,低聲說:“你想不想知道,你沒有被選上庶吉士的真正內幕?”
宛如來自深淵的惡魔低語,王士騏屈服了,答應寫信給父親,讓林泰來捎帶回去。
林泰來得償所願,如果沒有蝴蝶效應,王老盟主應該是明年去世。
榨取剩餘價值的時間真不多了,就為這個也該回一次江南。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這就叫傳承。
作為一個合格的官僚,就算要請假,也應該把手頭工作都完結了。
所以大明翰林院修撰兼主客司郎中林泰來要先把朝鮮國使節的事情安排完,才能離京南下。
現在前麵事務都辦完了,到了使節覲見皇帝這一步,於是老革命遇到了新問題。
大明皇帝如果不想特意專門接見藩國使節,都是選個朝會日,順帶著把使節接見了。
但問題是,現在萬曆皇帝根本不上朝,怎麼完成使節覲見皇帝的儀式?
商量來商量去,林主客隻能選了個黃道吉日,把朝鮮國使團正使、副使、書狀官領到皇極門外。
然後讓使節麵北對著皇極門,行覲見大禮。
同時禮部於尚書在旁邊讚禮,把“國書”交付與朝鮮國使節。
然後有太監從東角門出來傳旨:“賞酒飯吃。”
皇帝懶得出宮,覲見儀式也隻能這樣變通了。
隨即林主客又領著朝鮮國使團前往東華門外的光祿寺,在這裡吃禦賜席麵。
正值今年新瓜成熟的時節,豪爽的林主客便囑咐光祿寺官員,多上幾個西瓜。
這時代的西瓜沒有經過科學培育,品種不怎麼樣,也不怎麼甜。
林泰來不愛吃,但朝鮮國使團卻吃得很高興,尹正使一人吃了兩個。
宴席結束,就意味著國禮基本完事。
至於剩下的時間,大都是使團在會同館開市做買賣的事情了,這隻需要一個主事盯著就行了。
將使團從光祿寺送回會同館時,林泰來告誡尹正使說:“雖然我大明朝廷寬宏,不願以小事在國書責備藩屬。
但是你回國後,應當向王上稟報,你們朝鮮國對於通倭之事隱瞞不奏,讓我們大明官員在私下裡很不滿!”
尹正使答道:“一定稟奏,若敝國王上有意解釋,會專門再派使節往大明進行說明。”
林泰來:“”
就為這點事,還來?
處理完了接待朝鮮國使團的事務,林泰來手頭就沒有工作了。
又見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林泰來便通告了一聲在京親友,準備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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