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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真偽【11萬字求月票!】(2 / 2)

“.先是思明府土官知府黃廣成奏言:本府自故元設置思明州,後改思明路軍民總管府,所轄左江一路州縣洞寨,東至上思州,南至銅柱,元兵征交趾,去銅柱百裡,立永平寨軍民萬戶府,置兵成守,而命交人供其軍餉。

元季擾亂,交人安南人)以兵攻破永平寨,遂越銅柱二百餘裡,侵奪思明屬地丘溫、如熬、慶遠、淵、脫等五縣,逼民附之。以是五縣歲賦皆全土官代輸,前者本府失理於朝,遂致交人侵迫益甚,及告禮部任尚書立站於洞登。

洞登,實思明府也,而交人乃稱為銅柱界,臣嘗具奏,蒙朝廷遣刑部尚書楊靖聚實其事,況今建武誌尚有可考。乞令安南以前五縣還臣舊封,仍止銅柱為界,庶使疆域複正,歲賦不虛。”

這份存檔材料下麵還附了朱元璋的批複:令戶部具其所奏,遣使等,往安南諭還之。

除了這幾份以外,薑星火還看了其他的檔案,這些檔案分門彆類地放置著,包括了安南和周圍的暹羅、占城等國的曆代政局變化,還有大明派往安南國的間諜所傳回來的各種消息彙總,以及安南社會的大概情況。

看著這些厚厚的文書,薑星火暗道一聲:“這可真夠嗆的,光是看完就得花費許多功夫。”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審閱這種軍務機密檔案,對於他來講還挺新鮮刺激的。

他坐在桌子前仔細地翻閱著,撕了張白紙,用桌上的筆墨,時而看檔案,時而拿起筆做出批注,一直忙了三個時辰,直到天色有些偏暗的時候才打了個嗬欠,揉了揉酸疼的眼睛。

案牘庫怕失火,是不能用油燈的。

“終於搞定了!”

看著紙上記錄的事情,薑星火在短時間內也算半個“安南通”了,至少不是對這個接下來就要動手的敵國,處於隻知道個名字的狀態。

而對於占城、暹羅等國的社會、政治、經濟、曆史等情況,也有了基本的認知。

“呼~”

長出一口氣後,薑星火伸展四肢活動筋骨,隻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把那張紙折疊好收拾好裝入袖中,薑星火站起身,走出案牘庫準備去吃個飯,順便休息片刻。

結果薑星火迎麵就撞上了急匆匆趕回來的王斌,而周圍幾個朱高煦派給他的甲士,卻紋絲未動,顯然是王斌接到了什麼消息。

“怎麼了?”

看著跟在王斌身後的慧空,薑星火心頭一跳。

鄭和走後,慧空就是老和尚的直接下線,一般不會到處亂跑的,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要事。

王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慧空剛接到消息,讓我趕緊來告訴您,之前點名要見您,逃亡到大明的安南故臣【裴伯耆】與隔壁的占城使團人員發生了口角,被捅成了重傷,眼下已經瀕死垂危了,您得趕緊去禮部下轄的會同館!”

——————

會同館是一大片區域,而這裡距離五軍都督府不遠,騎馬很快就趕到了。

薑星火帶著幾名侍從甲士走進會同館中,在會同館副使從九品)的帶領下,徑直朝著一個院子走去。

之前在五軍都督府的案牘庫裡,薑星火已經了解到了裴伯耆的一些事情,路上又得到了一些更詳細的信息。

裴伯耆並不像是他的名字那樣,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相反,裴伯耆是胡氏王朝反對者陳渴真的部將,陳渴真是陳朝堅定的保王派大將,他曾發動過對占城國的戰爭,甚至陣斬了被稱為“英雄國君”的占城王製蓬峨。

這裡額外提一句,如果對之前薑星火跟朱高煦、李景隆玩的“貨幣遊戲:模擬元朝”還有印象,那麼應該還記得元朝著名鐵頭娃,三攻占城無功而返的鎮南王脫歡。

事實上,在元朝時期,麵臨蒙古人的巨大軍事壓力,安南和占城兩國一度結成了鐵與血的同盟,關係非常親密。

可惜好景不長,當蒙古人這個共同敵人失去後,兩國迅速反目成仇,安南和占城加起來,基本就是薑星火前世的越南,安南在北,占城在南,在安南的陳朝時期,占城陸續失去了廣平、廣治、順化陳朝朝廷在此地設立順州、化州)等薑星火前世的越南中部地區。

製蓬峨即位後頗有勾踐臥薪嘗膽的意思,其人銳意進取,為增強軍力積極演習戰陣、訓練士卒,令軍士能刻苦耐勞,又設計出一套象陣戰鬥方法.占城的軍事力量,長久以來不及安南,至製蓬峨時形勢才有轉變,也就是所謂的“占城自黎、李以來,兵眾脆怯,安南至則挈家奔遁,或聚哭歸降,至製蓬峨,生聚教訓,漸革舊俗,勇悍耐苦,故常入寇,為安南大患。”

而裴伯耆跟著陳渴真殺了這位在占城人心中地位崇高的中興之主,鬨出今日的仇怨,也就不足為奇了。

事實上,朱棣說得對,大明的官員們還是老一套朝貢體係的思維,能乾出來把一對宿敵安排在一起的事情,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薑星火剛一靠近院子,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緊接著幾名醫師聚集在一起。

床板上躺著一個大漢,他腹部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衣衫鮮血淋漓,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奄奄。

但即使如此仍舊沒能壓製住身邊的三個醫師對於他身體情況的爭論。

這群人圍繞在裴伯耆身旁,爭執得麵紅耳赤。

“大夫宋代開始醫官中最高級的尊稱大夫,其次稱郎中,以下稱醫效、衹侯,明代開始都稱之為大夫),我爹的情況嚴重嗎?”一名青衫男子用偏廣西口音的漢語焦急地詢問。

這裡要說的是,因不滿胡氏把持政權,陳渴真在大明建文二年的時候發動過一次政變,試圖乾掉篡位的胡氏父子,可惜失敗被殺,於是他的殘部在裴伯耆的帶領下,敗走到了安南的北部山區,但在建文四年的時候,這股殘兵還是被胡氏重兵所剿滅,裴伯耆北逃的時候,留在安南王城的父母妻女都被胡氏所殺害,僅有一個兒子帶在身邊,便是這位名叫裴文麗的青衫男子。

一名中年醫師沉吟道:“放心吧,現在隻是昏迷而已。”

裴文麗揪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複又問道:“那待會兒呢?”

“.待會兒就死了啊。”

中年醫師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說什麼?!”

裴文麗想要衝上前去,直接被甲士給按在了地上。

“我們萬裡迢迢來投奔大明,大明皇帝下旨讓我等靜待傳喚,可是你們呢?卻把我們當嗎嘍一樣耍?”

裴文麗憤怒的咆哮著,滿腔熱血瞬間變得冰冷,整個人猶如墜入了冰窖之中。

“閉嘴。”

中年醫師嗬斥一聲,繼續說道:“這裡是大明,輪不到你們這些番邦之人咆哮放肆,說治不好,就是治不好,玉皇大帝出手也救不了你爹。”

“你!”

裴文麗氣結。

另外一名醫師看向裴文麗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夷與嘲諷,像他們這種見慣了生離死彆的大夫早已練成了鐵石心腸,對於普通百姓的命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連同病患家屬的情緒都可以無視。

“好了,彆吵了。”一道年輕但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

“還不拜見國師?”

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行禮,薑星火疾步走了過來,皺眉看了裴文麗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向三位醫師,最終停在了那名年紀較大、頭發斑白的老醫師身上。

會同館副使會意,替薑星火問道。

“劉大夫,真沒救了?”

老醫師歎息一聲,搖頭說道:“傷勢太重,回天乏術。”

聽到這話,裴文麗渾身巨震,眼眶頓時泛紅。

“爹!”

裴文麗撲倒在床沿,痛哭流涕,眼眸中浮現出悲涼之意,喃喃道:“難道,我們裴家真的完了嗎?胡氏逆賊就沒人能懲治了嗎?”

薑星火輕輕拍了拍裴伯耆的肩膀,低聲說道:“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裴文麗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問道:“什麼辦法?還請國師救救我爹!陛下不見他,禮部的官員也都在搪塞,但他知道了您的威名,他有重要事情要稟報您!您得救活他!”

薑星火點了點頭,看向了慧空。

“上吧。”

慧空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頹然地點了點頭,拿出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經常隨身攜帶的針線和小酒瓶等物品,在消毒後開始給裴伯耆做起了手術。

先進行了止血,然後把裴伯耆的腸子熟練地打了個結塞了回去,接著,又開始清洗和縫合傷口。

“一針,兩針十三針。”

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用小剪刀剪斷了尾部多餘的線,慧空又用消毒後的布條纏住他的傷口處,然後順手把被打斷的骨頭也重新用夾板固定好這種手術複雜程度,對一般醫師來說都難以辦到,因為他們通常隻會開湯藥。

但在已經有過數次手術經驗的慧空看來就很尋常了,甚至他還在為自己的進步而感到欣喜。

——這可是他自己獨創的縫合技巧呢!

“呼養著觀察吧。”

慧空做完這一切之後,將工具收拾好放回包裡,然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裴伯耆的命總算保住了,雖然這個病人現在仍然昏迷未醒,但從他身上傳遞出的生機明顯強烈了許多,止血和縫合傷口過後,應該是脫離了瀕死狀態,沒問題的話,再過一陣子估計就能蘇醒了。

不管怎樣,這一次國師交代的任務圓滿成功!

想到這裡慧空心中忍不住升騰起一股濃烈的喜悅。

這時候,一旁的裴文麗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看了看躺在門板上的父親,神色極為驚喜。

“國師,還請借一步說話。”

看著王斌探尋的眼神薑星火示意無礙,把裴文麗帶到了會同館的一個角落。

“說吧,為什麼你父親執意要見我?”

裴文麗沒有回答,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奏疏,是用標準的楷體漢字寫的,安南的貴族漢化程度很高,日常行文和對話與大明並無太大區彆。

薑星火翻開奏疏,細細看了看。

“臣世事安南陳氏,祖父皆為執政大夫,死於國事,臣母實陳氏近族,故臣自少侍國王,受爵五品,後隸武節侯陳渴真為裨將,洪武三十二年,代渴真領兵出東海禦寇。

而奸臣黎氏胡氏改姓前)父子弑主篡位,屠害忠臣,滅族者以百十數,臣兄弟妻女亦被收戮,遣人捕臣欲加殖瞌,臣聞事變棄車遁逃,轉入山林深居窮僻,與蠻獠猿獄雜處,耿耿忠誠,鬱抑無告。

近聞皇上入登大寶,統正萬方,思欲瀝膽披肝,請滅此賊,履險乘危,得至境上,與商人負任抵冒而出。今年四月,始至思明,官司接送,幸睹天日。

臣切惟奸臣黎季乃故經略使黎國耄之子,世事陳氏,叨竊寵榮,乃其子蒼亦泰貴任,一旦得誌,遂成殺奪,改姓名胡一元,子日胡查,懵號改元,不恭朝命,肆虐下民,百姓銜冤,呼天叩地,忠臣良士,疾首痛心。

臣義激於中,妄於天德,願廣一視之仁,哀無辜之眾,興吊伐之師,隆繼絕之義,臣得負弩矢前進,導揚天威,忠義之徒必當雲合響應,禽滅此賊蕩除奸凶,複立陳氏子孫,使主此土。則區區遠夷仰戴,聖德恭修職貢,永作外藩。

臣不才,竊效申包胥為人,敢以死請,伏望陛下哀矜。”

文章不錯,該介紹的都介紹了,該吹捧的也都吹捧了,但似乎也就僅此而已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掂量著奏疏,薑星火問道。

裴文麗指著奏疏上的“複立陳氏子孫”幾個字,用極低的聲音問道:“國師不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安南王孫【陳天平】太巧了嗎?”

薑星火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裴文麗。

“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文麗歎了口氣,苦澀地說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個【陳天平】根本不是什麼我們安南國的王孫,他的真名叫做阮康,是陳元輝的家奴,在光泰年間曾經跟著陳元輝投降過占城國,如今瞧準了大明或許是有意興兵安南,所以來到大明,自稱是我安南藝宗的兒子,改名陳天平,請大明興兵幫他複仇。”

電光火石之間,薑星火脫口而出。

“所以他是占城國派來的人?而你們父子今日大約是看到他前往占城國使團的住地,點破或是窺破了他的身份,占城國使團的人方才想殺人滅口?”

裴文麗苦笑道:“正是如此。”

好一出大戲!在大明眼裡,占城一直是被安南欺負的小國,跟總跟大明作對的安南不同,天然地對占城具有同情心,所以得到了占城朝貢使團被安南劫掠後重新派遣使團來大明的消息,朱棣甚至單獨找了薑星火,讓他來辦理此事。

但誰知道,占城竟是不折不扣地扮豬吃老虎!

如果真是這般事實,那麼恐怕占城朝貢使團在安南的“被劫掠”,也就大有說法了。

至於占城扶持【陳天平】這個傀儡,試圖借助大明的手來削弱安南,做的更是無聲無息,或者說此人一定是有些什麼能被占城拿捏的地方,而來到了大明,又或許與占城使團在一些事情上產生了爭執,不然不會讓裴伯耆看到。

薑星火把事情大概捋清楚了:“而你父親裴伯耆之所以要指名道姓地單獨見我,就是因為陛下遲遲不肯見你們,而禮部的官員根本不會管你們之前的恩怨,且極容易走漏風聲,所以聽了我的名號,便想試試把這個秘密告知於我。”

“國師大人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聰敏駿達,什麼都瞞不過您。”

雖然一切邏輯都說得通了,但薑星火卻並未放鬆警惕。

薑星火看著裴文麗,問道:“那麼,你和你父親,想要從大明這裡得到些什麼?申包胥這種古之忠臣當然有,但你們二人卻未必是。”

裴文麗的眼眸中仿佛升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他看向薑星火,說道:“我父親是安南有名的將領,在陳渴真麾下征戰多年,安南軍界有無數陳將軍的舊部和我父親的同僚,我們需要大明的幫助重返安南,向屠戮了我們全家的胡氏報仇,並且讓我們的家族成為安南的朱門望族!”

裴文麗沒有說的太露骨,但薑星火聽懂了。

他想讓裴氏,成為胡氏那樣擁兵自重的權臣家族,而安南,一直以來都有權臣家族篡位的傳統,頗為類似司馬家代曹。

薑星火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的父親能醒過來,能給大明的軍隊好好帶路,幫助大明順利攻入安南,你們想要得到的都不過是大明順手為之罷了對了,看你像是個儒生,可是進過學的?”

“自然進過,在下仰慕王化,處處以中原禮儀要求自己。”

“喔,那你來大明,可曾聽說過解縉解侍讀?”

裴文麗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驚喜:“自然聽過,這是大明第一才子,心向往之,可惜並未有機會見一麵。”

“沒關係,我會給你引薦的,最近解侍讀缺一個朋友,有事情你可以跟他多聊聊。”

看著臉上難掩喜色的裴文麗,薑星火在心底搖了搖頭,還是太年輕。

走出角落,薑星火招來王斌。

“把安南王孫【陳天平】和占城國的使團解除武裝,都帶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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