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高誌鬆不禁咽了一下唾沫，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試探性地說道：
“您……都知道了？”
葉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高誌鬆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心裡的大石頭一下子被卸下來了一般。
整整4年了！
4年前他就已經在準備自己的後手了。
那年他已經35歲了。
雖然才在這個公司乾了四年。
但35歲，已經是一個程序員碼農的人生分水嶺了。
如果不能被提拔為管理層的話，那麼等待他的，隻有被裁員的命運。
哪怕他技術再精湛，學曆比彆人高也沒有用。
程序員就像機械上的螺絲，如果老化了就再換一批。
根本沒有什麼不可替代性。
你會寫的代碼，彆人也會寫，甚至剛畢業的大學生寫的還比你快、比你更能加班熬夜。
甚至工資都能比你低。
最後的結果，就是往往這些技術精湛的程序員，被社會淘汰了。
不得不去送外賣、跑滴滴。
但這是一種知識技術的極大浪費。
難道碩士、博士去送外賣就會送的更快嗎？
就比如高誌鬆現在就非常尷尬。
他很清楚，他一旦被裁員了，沒有公司會要他的。
每年有大把大把便宜好用、肯熬夜加班的年輕人可以招。
為什麼要招他呢？
哪怕高誌鬆自降工資，去找工作都沒有公司要。
因為現在年輕程序員的工資已經低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了。
高誌鬆根本卷不過他們。
更何況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如果一個月工資三四千的話，那他家人怎麼辦，難道要跟自己喝西北風嗎？
那還不如去跑外賣賺的錢多。
高誌鬆是做夢都沒想到。
31歲研究生畢業，還以為會迎來自己的光明前途。
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所以4年前，在高誌鬆剛剛過完35歲生日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