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清楚老板此刻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也從未見過老板在如此重傷之下,還要如此倔強地完成某個動作!那內袋裡,藏著什麼?
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於,老人顫抖的手指,艱難地從內袋裡夾出了兩張薄薄的卡片。
那卡片通體漆黑,邊緣鑲嵌著一圈極細、幾乎難以察覺的金線,在醫療車頂燈慘白的光線下,那金線偶爾反射出一點冰冷而尊貴的微芒。卡片的材質非金非玉,帶著一種內斂的厚重感。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花哨的標識,隻有卡片中央,一個極簡的、線條鋒利的徽記——一隻向下俯衝的猛禽利爪,仿佛要撕裂一切阻擋!
正是掠食者安保集團的標誌!
兩張黑金卡片,帶著老人身體的溫度,也沾上了他手指上尚未乾涸的暗紅血漬
他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將那兩張沾血的黑金卡,朝著秦昊和查理的方向,極其艱難地、顫抖著遞出!
“拿著......”
他的聲音破碎不堪,氣若遊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沫裡擠出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
“三個月......掠食者......”
話未說完,巨大的疼痛終於衝垮了他強撐的意誌堤壩。他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被扼斷的悶哼,瞳孔驟然渙散,那隻高舉著黑金卡的手臂猛地一軟,無力地垂落下來!卡片從他顫抖的指間滑落,眼看就要掉在冰冷肮臟的地磚上。
阿裡臉色劇變,失聲驚呼:“老板!”
秦昊的動作快如閃電!在卡片即將觸地的刹那,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精準無比地夾住了其中一張滑落的黑金卡!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早已預料。冰涼的卡片入手,帶著金屬的質感和一絲黏膩的血腥氣。
另一張卡片則被反應同樣不慢的查理一把撈住。查理看著手中這張沾著血、觸感奇特、印著猙獰利爪的黑卡,碧藍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一時竟忘了說話。這東西......看著就不像能打折的會員卡!
卡洛斯全程俯身,一隻手始終按在老人頸動脈上監測脈搏,另一隻手飛快地在便攜生命監護儀上操作著
“老板的傷勢需要立刻手術。”
阿裡率先下車,打開車門,恭敬地等候
卡洛斯醫生指揮著助手,極其小心地將阿卜杜勒的擔架平穩移出醫療車,準備通過專用升降梯送上飛機
“走!”卡洛斯一聲令下,醫療隊抬起擔架
阿裡沒有立刻離開。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中的血絲和翻騰的情緒,轉身麵向秦昊和查理。
他站得筆直,如同標槍,目光掃過兩人手中的黑金卡,最後落在秦昊沉靜的臉上和查理還帶著震驚神色的麵龐。
他猛地抬起右臂,並攏成拳,手臂的拳頭用力地抵在自己的心口——一個標準的、帶著無比敬意的黑洲禮儀!動作剛硬有力,帶著千鈞之力
“阿裡·賈馬爾!”
他聲音洪亮,如同宣誓,每一個字都砸在地上
“掠食者安保集團,黑洲總部,快速反應部隊指揮官!”
他放下手臂,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秦昊和查理
“老板的話,就是鐵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兩張沾血的黑金卡上,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板說,三個月內,掠食者就是兩位的刀!”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螺旋槳的轟鳴餘音中炸開!
秦昊指間夾著那張冰冷的黑金卡,邊緣的金線在燈光下掠過一絲微芒。
他垂眸看著卡片中央那隻猙獰的利爪徽記,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
刀?
掠食者的刀?
這分量,太重了。
“刀?!”
旁邊的查理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捏著那張同樣沾血的黑卡,像是捏著一塊燒紅的烙鐵,表情精彩萬分,混合著震驚、荒謬和一絲被巨大餡餅砸中的眩暈感;“等等!哥們!這玩意兒......這玩意兒能乾嘛?砍人打折?還是能叫剛才那種大塊頭保鏢?”
他指著阿裡身後那些如同鐵塔般肅立的掠食者隊員,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
“三個月?意思是這三個月裡,你們......都聽我們的?”
他碧藍的眼睛瞪得老大,裡麵充滿了“這太他媽魔幻了”的光芒。
阿裡沒有直接回答查理連珠炮似的追問。
他保持著尊敬的站姿,目光沉靜,隻是微微頷首,那動作本身就代表了一切——絕對的服從。
他隨即從自己戰術背心的夾層裡,迅速取出兩張同樣材質、但顏色是暗銀色的卡片,上麵印著同樣的掠食者利爪徽記,隻是邊緣沒有金線。
他將銀卡分彆遞給秦昊和查理。
“這是臨時通行卡,綁定了兩位的生物信息。”
阿裡語速很快,但清晰無比
“持有黑金卡,就是掠食者最高權限的貴賓。憑此卡,三個月內,全球任何有掠食者存在的地方,兩位可以調用集團一切資源,包括但不限於安保支援、情報獲取、安全庇護、醫療救助、全球快速通行......隻要不違背集團核心規則和老板底線。”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
“銀卡是聯絡和身份識彆憑證。上麵有加密通訊頻道,24小時待命。需要時,按下卡背的緊急按鈕,報出坐標和需求,最近的掠食者力量會在最短時間響應。”
他看了一眼大廳入口方向,醫療隊已經消失在視野,但直升機狂暴的旋翼聲浪正達到頂峰,巨大的氣流卷起地麵的塵埃和紙屑。
“老板的傷勢需要立刻手術,我們會全程護送。”
阿裡的目光重新回到秦昊和查理臉上,眼神複雜,有感激,有敬畏,也有一絲深沉的囑托
“老板蘇醒後,會第一時間聯係兩位。阿裡·賈馬爾,隨時待命!”
他再次抬手,敬了一個乾脆利落的黑洲禮,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直升機轟鳴的方向追去,黑色的作戰服背影迅速融入門口刺眼的陽光和席卷的氣流中。
轟隆隆——!
巨大的醫療運輸直升機拔地而起,強勁的氣流將大廳門口的玻璃門震得嗡嗡作響,卷起漫天塵土,遮蔽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