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小醜是這個世界極少數真正沒有恐懼感且完全不畏懼死亡的人之一。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哪怕是像企鵝人那樣被變成了一個詭異的人形動物也隻會放聲大笑覺得這很有趣。
甚至乾脆將其當成一個精彩的惡作劇放聲大笑。
也正因為如此，小醜與在場其他人對於小安妮的敬畏、恐懼和討好態度截然不同，絲毫沒有把這個擁有恐怖魔法力量的女孩當成是什麼洪水猛獸，僅僅是覺得對方身上散發的混亂氣息跟自己相互吸引。
因為他明白，小安妮把企鵝人變成真正的人形企鵝本身並沒有任何目的。
就像自己到處搞破壞、搶銀行、製造恐怖襲擊讓整個哥譚市人心惶惶，同樣也沒有任何目的一樣，就是單純覺得好玩在找樂子。
這也是蝙蝠俠為什麼對他這個老對手感到最頭疼的原因。
與其他犯罪分子有合理的動機、目標不同，沒有人知道小醜想要乾什麼，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正是這種極致的混亂，使得無論多麼聰明的人都不能通過理性的分析來預測他的下一步行動。
這也就意味著跟小醜玩遊戲非常考驗一個人的隨機應變能力，而且大概率要被他一直牽著鼻子走，直到最後才會露出點破綻來。
而這，還是他為了讓遊戲稍微公平有趣而故意放出來的。
布魯斯·韋恩就是為數不多總能抓住這些破綻的人之一。
所以蝙蝠俠與小醜的關係實際上非常像一個手段高超的女人在百般撩撥一個男人，等撩撥到對方欲火焚身時卻又開始欲拒還迎，隻有在最後關頭才會稍微放放水給對方一點甜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倆才是真正能觸及彼此內心最深處的靈魂伴侶。
至於那些爭鬥乃至廝殺，都不過是外在的表現形式而已。
事實再一次證明，那些真正懂你、理解你的往往並不是什麼朋友、親人或者愛人，而是你的敵人、對手。
“你果然很有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找樂子？”
小安妮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小醜的欣賞，直截了當發出了邀請。
可小醜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拒絕道“抱歉，我的靈魂早就已經賣給了彆人，所以隻能拒絕你的好意了。”
“靈魂賣給了彆人？”
小安妮瞬間挑起眉毛，幾乎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因為在這個世界，除了自己那位大魔鬼老爹，恐怕沒人會對小醜這種極致混亂邪惡的靈魂感興趣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主動開口索要對方的靈魂歸屬權時，站在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麥爾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覺得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活著的意義？哈哈哈哈哈！”
小醜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狂笑。
足足笑了一分鐘，他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下來，用一種玩世不恭的語氣回應道“活著何必有意義呢？在我看來，不管是自己的生命還是這個世界，都是一個巨大的玩笑。既然是玩笑，那為何不放開手腳大鬨一場呢？”
“所以你認為生命沒有意義？”
麥爾顯然沒有理會對方那些誇張的肢體動作，以及語氣中透露出來的瘋癲與混亂，而是隻關心自己一直在尋求的答案。
但還沒等小醜來得及給出肯定的答複，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從天而降，直接一拳打在他那張畫著誇張妝容的臉上。
砰！
小醜應聲飛了出去，並一口氣飛過吧台撞倒了好幾個酒櫃，就連那張塗抹著白色粉妝的臉都被破碎的玻璃酒瓶割開，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瞬間！
整個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驚悚的一幕。
因為打飛小醜的不是彆人，正是身穿黑色戰衣的蝙蝠俠。
不過不是布魯斯·韋恩，因為他眼下被女伴拴著暫時脫不開身。
眼下穿著這身戰衣的是他最為倚重信任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自從小醜帶著手下現身後，他就立刻向蝙蝠洞發送了請求援助的信息。
老管家看到後二話不說，立馬穿上這套衣服就搭乘蝙蝠戰機趕了過來，並及時阻止小醜說出“生命毫無意義”這種話。
畢竟外人不知道麥爾的恐怖，他們倆還能不知道嗎。
一旦這位小祖宗真的認為生命沒有意義，那直接就會對地球上幾十億的人口乃至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展開一場屠殺。
雖然死亡過程可能都不會感受到什麼痛苦，但世界搞不好就會徹底化作一片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
所以阿爾弗雷德抵達後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直接從天而降一拳打碎了小醜滿嘴的牙齒。
“哈哈哈哈！親愛的老朋友，我剛才還在猜你什麼時候會現身呢，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小醜伸出舌頭舔了舔從臉上和牙齦中流出的鮮血，咧開嘴興奮的大笑。
他就像是沒有痛感神經一樣，對於自己受到的傷害完全不在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閉嘴！我沒允許你說話！”
阿爾弗雷德借助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向小醜發出了警告。
他決不允許這個瘋子對麥爾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負麵影響。
說實話，不管是他也好還是布魯斯·韋恩也罷，都搞不清楚左思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兒子扔在哥譚這種大染缸中尋找生命的意義。
因為在這個爛人、瘋子和神經病紮堆的地方，基本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有點心理疾病。
否則也不會冒出那麼多之前還好好地，突然一夜過後就變成某個腦子不正常的超級反派或變態殺人狂。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在哥譚這鬼地方，如果你自己不瘋一點，那麼環境就會把你活生生逼得更瘋。
但麥爾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繼續歪著腦袋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所以你認為生命沒有意義？”
瞬間！
無論是阿爾弗雷德還是布魯斯·韋恩的心都沉了下去。
因為他們突然意識到，光封住小醜的嘴是不夠的。
“哎呀呀，我嗅到了恐懼的味道！你們在害怕這個孩子嗎？”
小醜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捋了捋自己撞亂的頭發，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很顯然，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老管家的能力範圍。
無奈之下，他隻能用十分隱晦的眼神向自家老爺求助。
布魯斯·韋恩這這會兒也顧不上是否會引起彆人的懷疑，立刻隨便找了個借口撇下女伴，帶著通訊器躲進沒人的廁所裡打算通過遙控來指揮接下來與小醜之間的對話。
就在小醜一臉猙獰的打算說些暴論時，之前坐在沙發上看熱鬨的小安妮突然開口提醒道“我建議你說話的時候最好注意點。因為我的這個弟弟可沒有什麼幽默感，他會把你說出的每一個字當做參考，來判斷這座城市乃至這個星球所有的人類是否有必要活著。”
“哦？你的意思是……他如果認為生命沒有意義就會大開殺戒？”
小醜顯然並沒有被嚇到，反倒是饒有興致湊到近前用近乎零距離的方式懟在麥爾那張沒有嘴巴的臉上仔細觀察。
但下一秒，他就被那雙完全呈現出黑色、隻有瞳孔是白色的眼睛所釋放的冰冷與死亡氣息嚇了一跳，趕忙連連後退差點撞上身後的椅子。
“不，他可不僅僅是大開殺戒那麼簡單。
他會從根源上殺死你們，讓包括靈魂在內的一切都變得不複存在。
到時候如果你還活著，那麼將再也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的樂子，隻能永遠的跟孤獨與寂寞為伴。
好好想象一下那種可怕的景象，你確定希望看到這一幕發生嗎？”
說罷，小安妮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這個冷漠、淡然的弟弟。
儘管她一直都在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試圖激怒或引起麥爾的注意，以便讓姐弟倆人能夠有更多的互動跟了解，但這個外形十分抽象的少年就像一塊堅冰對什麼都沒有反應。
隻是在遇到某些特定的人後會向對方詢問生命的意義。
除此之外，麥爾對什麼都不關心，也不在意。
哪怕有女性或者小孩子突然跑出來向其求助，又或者看到有人在距離自己僅有幾步的地方被毆打、折磨、虐待、殺害，統統都都無動於衷。
要知道小安妮本人也不是什麼善良陣營，但在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隨手拉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一把。
彆說是她了，就連邪惡陣營的黑暗王子格雷亞，都會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稍微做點好事。
可麥爾就像抽象的死亡概念一樣，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
他與其說是一個生命體，倒不如說是規則的具象化，根本不存在情感這種東西。
甚至連是否有人格都存疑。
小安妮完全無法想象，自己那位親爹究竟是怎麼生出了這樣一個怪胎。
“他是你的兄弟？”
小醜兩眼微微放光，整個人就像是發現了某個有趣玩具的小孩子，閃爍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興奮光芒。
小安妮微微點了下頭“是的，他是家族中年紀最小的孩子，跟我擁有同樣的父親，但其母親是一位強大神力的女神。”
“啊！魔神之子！我想我明白了……”
小醜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盛了，同時給了阿爾弗雷德扮演的蝙蝠俠一個挑釁的眼神，隨後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非常榮幸能夠見到您，尊貴的魔神之子，請原諒我剛才的漫不經心。”
“回答我的問題。”
麥爾繼續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催促道。
“當然！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認為生命沒有意義。
否則又何忍受了那麼多痛苦跟絕望後掙紮著必活到現在呢？
事實上支撐我活著最大的理由就是證明人性本惡，秩序、法律、道德、文明這些東西根本毫無意義。
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喚醒人們內心之中被壓抑隱藏的魔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我就像是某種被這座城市扭曲人性的具象化。
我的邪惡、混亂、瘋狂，統統都是這座城市居民內心的投射。
哥譚塑造了我，同時我也反過來塑造了哥譚。
確切地說，這個城市大部分的犯罪分子、瘋子和神經病都跟我差不多。
就連那隻老蝙蝠，現在也已經完美的融入進來成為不可或缺的一環。
至於你想要知道的生命意義……
我想這座城市就是答案。
儘管在外人眼中，這裡既危險又瘋狂。
但對於哥譚人來說，這裡就像家一樣熟悉而又親切。”
小醜難得擺出一副十分正經的樣子回答了麥爾提出的問題。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一個超高智商且對人性陰暗麵有著深入理解的大師級人物。
隻不過平日裡的極度瘋狂與危險掩蓋了他在這方麵的造詣。
但是現在，這位哥譚市的無冕之王卻當著眾目睽睽之下闡述了自己與整個城市的關係，甚至還用通俗易懂的話語解釋了一些非常深奧複雜的哲學問題。
尤其是罪犯與哥譚相互成就的關係缺一不可。
至於蝙蝠俠……
在小醜眼中早就已經跟其他罪犯無異，瘋掉隻是遲早的事情。
也許是幾年、十幾年乃至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也有可能是下一秒。
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釁、刺激對方，並希望用這種方式把這個“同類”徹底拉下水。
這座城市就是答案？
麥爾瞪著那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掃過大廳內的人群，以及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跟行人，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父親會帶自己來這個地方。
相比起那些普通的城市，哥譚在人性的衝突、掙紮、墮落與沉淪中表現的更為激烈。
儘管無數人已經瘋了、病了、人格遭到扭曲，但他們仍舊努力的活著，為了實現自己不切實際的野心，亦或是滿足饑渴的欲望。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麥爾便不再理會任何人，直接化作虛體打算穿牆而過用自己的視覺去觀察哥譚的每一個角落。
小安妮見狀，立刻站起身大喊道“喂！你這是要去哪？”
“去尋找答案！”
麥爾撂下這句話之後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之外。
“該死！”
小安妮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也跟了上去。
她可不放心自己這個既危險又冷漠的弟弟一個人在外麵亂跑。
要是真鬨出點什麼大亂子，她這個做姐姐的肯定要跟著一起倒黴。
誰讓當初是她自己主動要求跟來的呢。
就這樣，一場驚天的大危機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不管是老管家阿爾弗雷德，還是躲在廁所裡的布魯斯·韋恩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尤其是後者，再也不敢繼續以花花公子的身份在外麵浪，而是二話不說直接換上蝙蝠戰甲跟在小安妮和麥爾的身後，確保那些危險分子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出的話。
而小醜則是當眾戲耍了一番企鵝人之後才帶著小弟揚長而去。
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理由，布魯斯·韋恩並沒有立刻抓捕小醜，而是選擇放了他一馬。
……
與此同時，遠在另外一邊全程看完了這出好戲的左思摸著下巴評價道“看來用不了多久，麥爾就要開始形成屬於自己的思想、認知和人格了。”
“哥譚真能對他造成那麼強烈的影響？”
戴維安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作為一個簡單的人，他顯然懶得去思考哥譚為什麼會始終維持著現如今這幅鬼樣子，甚至覺得都是布魯斯·韋恩太過於迂腐導致的。
畢竟像這種從上到下沆瀣一氣的罪惡之城，除了展開一場血腥的殺戮兼大清洗，根本不可能通過正常手段和司法係統時期向好的方向發展。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那場與毀滅日的大戰結束後，遭到嚴重破壞的哥譚開始進入重建階段，社會治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就連那些幫會分子都忙著搞地皮、蓋房子、吃政府發放的款項。
布魯斯·韋恩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成功改造了這座城市，用不了多久腐敗和罪惡就會被控製在正常範疇。
可結果呢？
政府發放的救災與重建款項剛花完，各路豪傑就故態萌發，該收保護費的收保護費、該搶劫的搶劫、該偷竊的偷竊，就連搶銀行、綁架勒索這種傳統業務也開始重新上線。
之前銷聲匿跡的毒販更是如同雨後春順般拔地而起，在不到幾周的時間內遍布大街小巷。
十幾歲的未成年站街女在皮條客和黑幫的控製下又開始做生意了。
至於那些警察……
每一個人的衣櫃裡月初都會平白無故多出一筆由黑幫支付的臟錢。
就這種大環境你還指望能將其改造好？
彆白日做夢了！
在戴維安看來，想要讓哥譚回歸正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座城市大概三分之一與黑色產業有關的人口部分男女老幼徹底清洗乾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暴力永遠是解決一切問題和矛盾的最終手段。
如果解決不了，那隻能說明手頭的暴力還不夠強大，壓製不住各方勢力的激烈反彈。
“不要小看哥譚。
無論是這座城市旺盛的生命力，還是那充斥著黑暗、罪惡和瘋狂的有毒社會環境。
相信我，沒有什麼比哥譚和布魯斯·韋恩更適合闡述生命的意義了。
等麥爾徹底覺醒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考慮發動火花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