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希望夫君能幫著阿父解憂,但現在糧食哪裡都不會多,總不能逼著夫君損徐州而補冀州。”
“葳蕤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袁熒有些話想問,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袁熒很聰明,所以比彆人更能看得清局勢。她不知道兩家的關係到底會走到哪一步,但是她卻儘力去讓兩家的關係,走的更長遠一些。
當天下午,曹昂便下令,從徐州、青州等地,調撥糧食,支援冀州,具體細節,則交給張紘去談。
底下人聽了,紛紛前來勸諫,不過曹昂一概不見。
到了晚上,曹昂正在批閱文件,一旁的步騭猶豫再三,乃跪在地上,向曹昂進言。
曹昂能阻的了外臣來見,阻不了身邊的秘書。
曹昂的臉上無悲無喜,連頭也不抬地問道:“子山,我不是說了,不準再提這件事情了嗎?”
步騭道:“臣下是有一個故事給主公講。”
曹昂不置可否,步騭見狀便言道:“臣是淮陰人,本地最有名的人物便是前漢淮陰侯韓信。
韓信早年家貧,常去彆人家裡蹭吃蹭喝,其中有一家乃是南昌亭今江蘇省淮陰市東南)的亭長。韓信在南昌亭長家吃了數月的閒飯,終於惹惱了亭長的妻子,於是這日提前吃了飯,而且沒給韓信留。韓信到了飯時來到亭長家,見沒給留飯,心中大怒,一去不返。
沒飯吃的韓信於是便去釣魚,正好遇到一位漂母洗衣服的大娘),一漂母見韓信饑腸轆轆,於是便給他飯吃。
後來韓信揚言報答此人,反倒遭漂母譏諷。
等到韓信功成名就之後,再回淮陰縣,送給了漂母千金,卻隻給了亭長百錢。”
這時曹昂打斷步騭問道:“今日子山要跟我說些什麼?”
“升米恩,鬥米仇!”
步騭堅定地說道:“亭長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確實幫助了韓信多時。漂母一飯之恩固重,可較之亭長對韓信的幫助,猶有不足。
可是韓信對二人態度截然不同,便是因為亭長對韓信幫助久了,讓韓信覺得理所當然,突然不幫他,便會心生怨念。
今日我徐州與冀州,便是亭長與韓信。
冀州不穩,我徐州又是出兵,又是出錢,幫著袁冀州對抗公孫瓚,以至於冀州人將我們的幫助當作理所當然。
當今天下動亂,到處都缺糧,而冀州卻獅子大開口,一張口便是借糧百萬石,絲毫不顧及我徐州的難處。
主公若繼續幫冀州,便是對冀州的縱容。以後冀州再張口,我徐州但凡有半分不滿足,絕對會引得冀州不滿,甚至怨懟。
既然如此,倒不如早早拒絕他們的不合理要求,省得我們徐州掏心掏肺地幫他們,最後卻幫成了仇人。”
“這種事情,是你可以討論的嗎?”
“大將軍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今大將軍犯了錯,我若不攔著,便是我的失職。
冀州、徐州來日必有一戰,今日大將軍幫袁冀州,將來必會後悔。”
曹昂抬頭看向步騭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若是在戰場上,動搖軍心,砍你的腦袋都不為過。”
步騭這時再次跪下,昂著頭喊道:“哪怕大將軍殺了我,步騭亦不懼,卻是不願讓大將軍自誤!”
曹昂深深望了步騭一眼,這才讓人將他給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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