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琬琰臉上還掛著淚痕,臉上卻儘是微笑。
她的一隻手扶著牆,另一隻手放到了肚子上,而肚子卻是明顯地隆起了。
“啊琬琰,你你有了?”
金琬琰點了點頭,高希欣喜萬分。
“那你還站在那裡乾什麼!”高希焦急起來,也不管眾人在場,上去就一個公主抱,將琬琰抱起來往屋裡去。
露零和平安又被整了一個大紅臉,趕緊轉過身去。
吳高和夫人見他小夫妻二人和好如初,又如此親昵,料定無事,便攙扶著笑嗬嗬的老夫人回屋。
“兒媳婦,剛才希哥兒唱的是什麼曲子,恁得好聽?”老夫人邊走邊問。
“娘,是好聽,這詞倒是知道是宋朝女詞人易安居士的,就是這相唱法聞所未聞,實在是好聽。”吳高夫人邊說邊在回味。
“娘,剛才我也聽得入神,倒讓我想起來這大半年裡,從南邊傳過來的新曲《明月幾時有》、《紅豆曲》也是廣為傳唱,聽說也是這希哥兒譜的曲,也極為動聽!那首《紅豆曲》據說還是希哥兒寫的詞,可他卻偏說是曹雪芹先生所作。多少人去打聽,都沒打聽出來這曹雪芹是哪位大儒!”吳高說道。
“怪道呢,希哥兒這狀元郎老身算是見識了。會寫文章的狀元郎不稀奇,可會打仗又會唱曲兒的狀元郎,老身還是頭回見到。嗬嗬他這位小夫人說是生氣,怎麼架得住這樣的郎君,如此的一曲,嗬嗬”
老夫人笑得眉眼舒展,帶著吳高夫人便走遠了。
十數日後,大軍回到應天,平安和露零護著金琬琰先回了家。
他則先向兵部繳回火牌令符,又前往神機營一番安排,高希才匆匆往家裡趕。
到了家門口,見平安焦急地站在那裡。
“平安你不在院子裡看著,傻站在這裡做什麼?”
“老爺,快去看看,夫人夫人難產。”平安帶著哭腔。
“什麼?難產?哪位夫人?”高希心突突地跳了起來,一邊加快腳步往裡走,一邊問平安。
“是大夫人。”
“紈兒請郎中了嗎?”
“請了城裡保胎催產最好的大夫,還請了最好的穩婆,此刻正在大夫人房裡忙著呢!”
高希三兩步就進了內院的客廳,見到久違的父母正愁容滿麵地坐在堂上。
金琬琰和丫頭露零,還有自家嫂子高王氏、義子高強也在。
久彆父母,終得相見,高希內心激動,忙上前磕頭拜見:“父母雙親大人在上,兒子高希拜見。”
“快起來吧,袁紈難產,這可怎麼好!”高劉氏一點也沒有見到小兒子的欣喜,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高強的小手,不時往袁紈的屋子張望。
“啊啊啊”袁紈生產發出的痛苦叫聲,正一陣又一陣不斷傳來。
高希聽在耳裡,就覺得是閻王的催命符,讓他膽顫心驚,又好像袁紈下一刻就要被奪了性命一樣。
那請來的大夫,須發皆白,正站在產房外,聽著穩婆的回報,不時做出一些指示。
雖然氣氛緊張,但他倒還好,語氣平緩,處置從容。
“大夫,”高希施了一禮,“我家夫人她”
“大人不用太擔心,胎兒有些大,生產會困難些,這是經常遇到的事,大人且去廳中耐心等候。”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晚上掌燈時分,袁紈還在生產,孩子就是下不來。
一天折騰下來,袁紈的叫聲也變得有氣無力,嗓音也沙啞了。
房門上的催產符也貼了,一個助產的穩婆還將其中的一張塞到了袁紈的手中,說是可以保佑母子平安。
催產湯也喝了,袁紈還在穩婆的幫助下換了好幾個分娩姿勢,仍舊不管用。
全家人都著急得吃不少飯,個個心煩意亂。
高希見金琬琰堅持要坐在客廳裡等消息,便溫柔地說道:“你倒是也吃點東西,這麼枯坐在這裡對你和孩子都不好,趕快吃了晚飯回房休息去吧!”gonb
“袁姐姐生不下來,我也心神不寧,哪裡睡得著!”金琬琰微皺著眉。
“琬琰,你也有身子好幾個月了,來,先吃了飯再說。”高劉氏親自給她盛了飯、夾了菜。
金琬琰一點胃口也沒有,讓露零丫頭扶到餐桌邊上,勉強吃了兩口。
“啊!”隻聽到袁紈屋裡突然一聲痛苦的尖叫,全家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紈兒,紈兒,你還好嗎?”高希跑到產房外,急得團團轉。
“啊呀,不好了,怎麼這麼多血”產房裡傳來幾個穩婆驚慌失措的叫聲。
主事的穩婆跑了出來,見到大夫和高希,劈頭就問:“大出血了,請問若有事,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啊!”高希頭皮發麻,後背心滲出冷汗,感覺自己的心就跳出來了。
“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