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大人,你敢殺咱家?”
吳慶黃剛才罵人的囂張,此刻已經被極度的恐懼所代替,他的聲音在顫抖。
雖然他這句問話,像是在質問高希,但實際上他是在求饒。
“吳慶黃,好好看看下麵!”高希怒吼著。
“啊”
吳慶黃這種太監,從來就沒膽,平時狗仗人勢,隻有人怕他,哪有他怕人的。
但是現在,隻要高希一鬆手,你立馬就會變成肉餅。
作塘內到處是火把,還有工匠在搜尋和救援的聲音。
吳慶黃又驚又怕,哪裡看得清作塘裡的情況。
“高大人你說你說你要咱家做什麼?咱家這就做,全聽你的!”gonboΓg
“哼,你好好看看,下麵死了多少工匠!你再好好聽聽,聽聽有多少死了男人的婦人,死了爹的孩子在哭,在哭!這些都是你,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太監乾的好事!”高希狂怒。
“高大人,高大人,你聽你聽我說。咱家隻管巡查船廠,造船不歸我管。這死人的事,與咱家沒關係啊!”
高希一聽更憤怒了,將他向後一扯,拉了回來。
吳慶黃以為自己的話說動了高希,此時屁股又坐回到了堅實的地上,他安心多了。
“來人,用長繩係住他。”高希下令。
“啊,你們你們要做什麼?”吳慶黃徒勞地看著兩個強壯的軍士上來將一根長繩在他身上繞了幾圈。
“將他給我扔下去!”
高希此言一出,吳慶黃立時嚇得魂飛魄散。
剛才高希將他推出,身子半懸在四五十米的作塘上空,他已經嚇得半死了,現在是要真的將他扔下去啊!
“啊,高大人,高大人,咱家都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你你饒了咱家咱家都聽你的”
吳慶黃一邊在苦苦哀求,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四個軍士麵無表情地、堅定不移地執行著高希的命令。
此時,他已經被四軍士高高舉了起來,到了作塘邊上。
“高大人高大人咱家不是人,就是一條狗,咱家聽你的,都聽你的,彆扔我,彆扔我”
吳慶黃的哀求聲已經變成一片哭腔了,他的身子徒勞地扭動著,這隻能讓一身肥肉抖動得更厲害一些,卻絲毫無法從四軍士的手中掙脫。
高希才不管他,堅定地一聲令下:“扔!”
吳慶黃肥胖的身子被拋了下去。
“啊”吳慶黃慘叫著,大約整個船廠都能聽到。
作塘裡的火把光亮,隻能讓人隱約看到長繩拴著了,在作塘裡來回晃蕩。
如果將這個長繩換成後世的“彈力索”,就是標準的“極限蹦極”運動了。
吳慶黃起先還在狂叫,後來便沒了聲音。
待長繩不再晃蕩後,四軍士將他拉了上來。
這貨嚇得昏過去了,怪不得不叫了。
“大人,他大小解失禁了。”一個軍士報告。
“高大人高大人你你比錦衣衛還狠我要我要告你去嘔”
這貨醒得倒快,一醒過來還是不失“本性”,就要告高希,卻頂不住嘔吐起來。
“大人,”楊霸天來了,黑暗中遞給高希一張紙,還有一本賬冊,順勢將手中的火把靠過去,好讓高希看個清楚。
“哼,吳慶黃,”高希晃了晃手中的紙,“我還沒說告你呢,你就先說要告我。說,你的公事房裡五千六百餘兩銀子,還有三千串銅錢哪裡來的?”
“呃你”吳慶黃有氣無力,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高希又晃了晃賬本:“每月,你從船廠七個作坊明目張膽地索取‘孝敬銀子’。還有,你們這些內官監的太監還從船廠的看類鋪舍隨意拉走各種木料、鐵器。誰給你的膽子,你說!“
“我我們都是內官監派來的這些工匠中有好些也屬為內廷服役‘孝敬銀子’理所當然”
都這個時候了,吳慶黃倒還想著怎麼為自己“硬拗”。
看來,這貨隻要屁股碰到了地板,就要“硬”一點點,將他扔下作塘,他就徹底變成“軟蛋”。
“好,本官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理所當然!”高希厲聲說道,“將這些太監全給我押到帷幔那裡去。”
這幫太監,被神機營軍士毫不留情地推搡著,跌跌撞撞地向帷幔方向走去。
到了帷幔這裡,吳慶黃和眾太監已經看到太子朱高熾正站在帷幔外。
吳慶黃與眾太監趕緊跪了下來:“奴婢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