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棧,就在今天的二連浩特。清嘉慶二十五年後,改稱“伊林”。
從元朝開始,玉龍棧這個地方就起著聯係漠南和漠北的重要作用,同時它又是草原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驛站,成為聯係西域、中亞乃至歐洲的重要樞紐。
因此,高希提出設立玉龍衛,就是要和忽蘭衛形成兩個大的大漠據點,對古驛道和商道施加影響,令大明的政治、經濟乃至軍事影響深入大漠,而不是僅僅守住“九邊”。
雖然忽蘭衛,以及高希提出的要設立的玉龍衛都屬於羈縻衛所,大明並不駐軍,也不派官員管理,但一旦設衛所,名義上這些地方就是大明的國土。
哪天翻臉了,大明說要保衛國土,就師出有名。
而在這些地方集結軍隊進攻大明,那就是造反。
高希的用意,永樂皇帝和朱高熾很快心領神會。
這筆買賣,太劃算了,一定要做!
永樂皇帝語氣威嚴,卻又透出“仁慈”,對乃仁台說道:“朕不急,你可以與太師阿魯台商議後再回複朕。隻要他同意設立伊林衛,朕便會賜他‘和寧王’的封號。”
乃仁台有些沮喪,他本以為隻要表示“臣服”,就可以換來封號,沒想到有這麼一個條件等著他。
此時,高希卻與朱高熾咬了耳朵,不知道在商議著什麼。
乃仁台也不關心這些,正想起身告退,朱高熾卻開口了。
“乃仁台,你說要一視同仁,大明給你們的好處也不會少。剛才陛下已經同意以一匹戰馬一支槍的賣價,向瓦剌出售手槍四十支、步槍六十支。隻要韃靼同意設立玉龍衛,大明也可以照此價,賣給你們手槍四十支、步槍六十支。”
“啊啊啊”
乃仁台又驚又喜,剛才失落的心情,突然之間又被推到山峰上。過山車般的感受,令他的背脊上頓時出了一身汗。
他們安插在大明的細作,早就將大明手槍和步槍的情報報告給了太師,他們還偷偷私下裡買了兩支手槍帶回韃靼。
試槍之後,阿魯台大驚。
瓦剌現在與大明交好,若瓦剌有了這樣的新式火器,韃靼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
上回敗給永樂皇帝後,韃靼的元氣尚未恢複,又聽說瓦剌大汗要換成脫歡了,而脫歡當年在阿魯台家做家奴受辱,現在又和大明締結盟約、修秦晉之好
阿魯台想想這些,心都在顫抖,隻能趕緊派心腹乃仁台前往大明“表忠心、要封號”,以作權宜。
大明對這種新式火器的管製非常嚴格,走私渠道的數量非常有限,質量也堪憂。
今天太子朱高熾卻突然主動提出可以賣一批手槍和步槍給韃靼,乃仁台喜出望外。
彆說一匹戰馬換一支槍,兩匹戰馬換一支槍也乾!
單憑這一條,他這次到大明就沒白來,回去就可以向太師表功。
“殿下所說的,當真嗎?”乃仁台還是不敢相信。
“太子殿下當著朕的麵說的話,怎麼不當真?”永樂皇帝加重了語氣。
“哦,外臣不敢懷疑。外臣這就派人回稟太師,儘快給陛下答複。臣這就告退”
乃仁台還沒轉身呢,高希又說道:
“乃仁台,陛下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家太師回話,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給出明確答複,否則今日所議便作廢。還有,大明的提議隻能表示同意或不同意,不得討價還價。”
我去,這也太強硬了!乃仁台覺得有些屈辱,但想想,這些條件和瓦剌一樣,好像也談不上屈辱。
他也不敢表示異議,怕這位高希高大人又借口說他沒規矩,叫人打他板子。
“是是是外臣明白了。”
他連連應聲,忍著火辣辣的屁股痛退出了大廳。
“希哥兒,如果阿魯台接受了大明的條件,那麼瓦剌和韃靼就都有了手槍和步槍,他們相互爭鬥時,軍力便不會相差太多,哪一邊也彆想占便宜。這正是你所想吧?”
“這也是鄭大伯所想要的!”高希狡黠地笑著應道。
“嗯,熾兒和希哥兒說的都沒錯。隻是雖然隻是賣給他們區區各一百支槍,但若他們調轉槍頭指向大明,戰力也相當於一支兩三千人的重甲騎兵啊!”永樂皇帝還是有點擔憂。
“而且他們的工匠不會仿造嗎?”朱高熾跟著問道。
“鄭大伯,大哥,蒙古諸部之所以如此看重與大明的互市,就是因為有許多必需品,他們根本沒能力自行生產。比如茶葉、棉布。像手槍、步槍這樣精密的火器,給他們圖紙,他們都造不出來。而使用槍支,就需要有子彈,他們也不會造,隻能向大明買。我們想賣多少,才賣給他們多少。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