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掩麵,北風嗚咽。
山東青州。
漢王朱高煦隻知道老皇帝北征病重,太子朱高熾趕去漠北軍營中侍疾。
依他的政治嗅覺,他知道老頭子快不行了。
現在,他必須搞清楚老頭子倒底是死是活。
如果活著,那他還要再隱忍一下。
但如果已經死了,那他必須搶在朱高熾登基前發動政變。
否則一旦朱高熾即皇帝位,木已成舟就晚了。
他憋屈地窩在青州這個犄角旮旯裡好多年,受夠了。
他是大明的漢王,堂堂的皇三子,為老頭子靖難奪位立過赫赫戰功。
他自認能文能武,遠超自己那個“草包的”太子大哥。這皇位原本就應該是他的!
朱高熾,不就是占了“嫡長子”的坑位嗎?
自古立太子,可立長,也可立賢。
如果隻能立長,為什麼這兩年改立那個“野種”朱高燨的傳聞不斷?
既然能立那個“野種”,為什麼就不能立我這個英明神武的漢王呢?
可是現在的關鍵並不在名份、長幼,而是老頭子是死是活?
朱高煦在京城安插的探子,隻能打探到京城和朝廷內外的消息,軍營之中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出來。
這可把他急壞了!
奪位的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了就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彆。
此刻,他正在漢王府邸中焦急地等待京城和關外的消息。
他花費重金豢養多年的三千死士,已經整裝待發。隻等漢王一聲令下,他們便要喬裝前往京城,替漢王殊死一搏。
“王爺,京城天策衛指揮使仇大人已經應下了,隻要王爺大軍進京,他便舉旗響應。”一個才到的探子,正在彙報最新消息。
“嗯,仇真三當年在護衛我漢王府,沒少得好處。他是知道我的,隻要事成,少不了他的好處。”
仇真三答應與他裡應外合,早在朱高煦意料之中,這個消息並不能讓他振奮。
“詹事府,還有內閣那邊有沒有消息?京城的各家報館有內幕消息嗎?”他語速有些快,顯然內心焦急。
“沒...沒有。”
“唉...”他將雙手一拍,然後背到身後,皺著眉來回走著,排遣躁動不安的情緒。
這時,廳外遠遠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路的喊聲。
“來了,來了,關外飛鴿傳書。”一個家仆正小跑著過來報信。
他衝進中廳,忙不迭地將剛剛從飛鴿腳上取下的細竹管呈給了朱高煦。
朱高煦一把取過來,手卻在不停地顫抖,以至於一連數次,他才將塞子拔出來。
他小手翼翼地從竹管中取出一卷小紙條,想打開,又猶豫了一下。
他怕上麵寫著永樂皇帝的死訊,那樣的話,他就必須舉兵謀反,走上和自己的父皇當年差不多的“武力奪位”的老路。
他又怕上麵寫的不是永樂皇帝的死訊,那樣也就意味著,他還要繼續隱忍,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他慢慢打開紙卷,終於看到了上麵寫的字。
他卻“啪”的一下,狠狠地將紙卷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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